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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說了一聲「好了,嬤嬤。」打斷了夏嬤嬤的不平之語,又看向娘家嫂子:「錦繡你接回去吧,這些日子我看她越來越不像,當初的事既然沒成,就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然說出來,吃虧的是她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她現在明目張胆地擠兌老二家的,頭一天就去二房那自取其辱,萬一傳出去,別說侯府次子,五品次子恐怕都不敢娶她。」
劉家夫人大驚。
劉氏不看她,自顧自說著:「我這輩子就一個女兒,只要把她操心好了,萬事都不管。錦繡的婚事嫂子自己操心吧,哥哥不是從前那個七品小官,給錦繡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不成問題,以後無大事也別動不動來侯府了,侯爺不說不代表心中不會有不滿。」
………………
正房發生的事情,外頭無人知曉,青縈只在事後聽說,劉錦繡被她母親帶走了,據說馬上要議親,要留在家中束束性子。
年關將近,討厭的人走了,青縈覺得過年心情都好起來了。收斂了喜色去給正房請安,卻見大嫂頭一回一臉憔悴地坐在那。
她暗暗看了好幾眼,因劉氏對此視而不見,她便不敢問起。
從正房出來,她遠遠跟在大嫂身後,只覺得她走路仿佛都是飄的,一路跟著她到岔路口,青縈沒忍住,快走幾步拉住大嫂的手臂。
「嫂子,小心腳下!」
大嫂愣愣看了看腳邊的石子,扯了個笑臉:「多謝弟妹。」
「嫂子……你……」
青縈一臉擔憂。
大嫂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笑了笑:「我沒事,弟妹回去吧,外頭天冷。」
青縈知道這是不想說,她自然不能勉強人說傷心事,只好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心事重重地回了院子。
連續三天,大嫂都是這副強忍傷心,神色恍惚的模樣,而劉氏面對這種情況,除了偶爾憐惜地看她幾眼,從不曾說什麼話,讓青縈更加摸不清頭腦。礙於她身為弟媳不好打聽大伯院子裡的事情,一直到賀庭軒回來,青縈都不知道大房到底發生了什麼。
賀庭軒回來當天,青縈立刻拽著他,讓他去找賀敬軒問問是否出了什麼事。畢竟劉氏有冷眼旁觀的前科,青縈很怕大房或者大嫂娘家真的發生了什麼卻無人在意。
賀庭軒聽了一臉凝重,飯也不吃就去找大哥了。
青縈喚人給他準備飯菜,以便他回來就能吃上熱乎的。
過了很久,賀庭軒這才回來,飯菜都溫了好幾遍,軟塌塌的了。他進門時一臉糾結。
青縈問:「怎麼了?」
賀庭軒看了看她,坐到桌邊蹙著眉,一副心緒複雜的模樣。
青縈跟著心焦起來:「可是大事?你怎麼這麼副表情?」
賀庭軒見她不安了,趕緊拍拍她的手背:「不是什麼大事……」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十分不好意思地說起來。
「前幾日……咳……大哥應酬回來喝得醉了一些,把嫂子身邊的丫頭當成嫂子了……」
青縈瞪大了眼睛,這都能搞錯?真搞錯還是假搞錯?
賀庭軒清晰地看出了青縈眼中的質疑,連忙替他哥解釋:「真的是搞錯了,嫂子當時因為青哥兒哭鬧去了隔壁,大哥進屋的時候那丫頭從內屋出來,學著嫂子的姿態照顧他,黑燈瞎火的,他就以為是嫂子……」
青縈簡直一言難盡:「所以,大嫂回屋就看到了他們……」
賀庭軒一臉尷尬地點頭,仿佛被妻子捉姦的是自己一般。
那可真是太噁心了,難怪大嫂這些日子深受打擊。哪怕納妾,都沒有男人帶著小妾在自己床上辦事的!
賀庭軒說:「大哥也憔悴了許多,嫂子自那以後不聽他解釋不同他說話,只給那丫頭開了臉放在廂房裡,不許他再踏進正房。」
青縈聽得堵心:「可嫂子也沒做錯,她辛辛苦苦半夜哄完孩子,進了自己的臥室卻看到這樣的景象,你讓她怎麼辦?」
賀庭軒不說話了。
為著這噁心人的事,青縈兩人連飯也沒怎麼吃,替大房兩口子堵心。
晚上躺在床上,青縈怎麼都想不通:「大哥夫妻的內室,晚上為什麼還有丫頭在裡頭?」
賀庭軒說:「大哥說從前都沒的,所以他怎麼都想不到裡頭出來的是丫頭不是嫂子。」
「那丫頭怎麼說的?嫂子為何罰都不罰還給她開了臉?」
這個賀庭軒就不知道了:「大哥也氣這事,覺得大嫂太過賢惠了,不問他想法,就擅自做主。而且他其實心中可能也有不滿,覺得嫂子沒管好身邊的人,讓人輕易鑽了空子亦或者她是故意給他塞新人。」
這就是夫妻冷戰的壞處了,起先一方不對一方生氣,慢慢的,因為不溝通,就有許多猜測懷疑出來。覺得是不是對方有什麼別的想法。
「哪有女人故意給丈夫塞人的,還是這樣噁心自己的手段!」
賀庭軒卻覺得這不是很常見嗎?「家中妾室不都是主母安排的,男人尋花問柳才是失德。」
青縈好久才體會過來這其中的邏輯:「合著,男人不想失德,就讓女人來給你們安排妾室?這不就是給自己好女色找個頂包的?你們男人聰明啊!有了這一條,妻子不給你們找小妾,是嫉妒;給你們找了小妾,你們就面子裡子都有了!真棒!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