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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文對這個宋姐姐也很有好感,她待人和善真誠,又見多識廣能言善道,兩人聊得很是愉快。
另一邊,男人們聚集的地方,宋懷安的夫郎趙郎君與妻主一樣熱情好客,見蕭平獨自過來,怕他孤單,拉著他和他聊天。
「我母家姓趙,那位宋娘子便是我的妻主,郎君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未出嫁的男子一般被稱為公子,出嫁後就是郎君、夫郎,一般夫郎是尊稱,只用來稱呼正夫,而郎君左右皆可,在不明對方身份時,多稱呼對方為郎君。
蕭平對大慶的稱謂至今沒太弄懂,只知道這個稱謂是在叫誰,聽到趙郎君介紹,就理解到那個宋懷安是這個趙郎君的妻子,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對夫妻甫一見面就露出善意,雖然蕭平不太高興這個男子束手束腳的環境卻也不好遷怒於人,冷淡地回復了一句:「蕭平。」
趙郎君脾氣很好,心地善良,沒覺得蕭平這是不高興了,一位他初來乍到不太適應或者有些害羞,便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兄弟圈裡去,帶他融入夫郎們的圈子。
孟向文和宋懷安聊完一段,江上依舊看不出太大的動靜,兩人回頭喝茶,她望夫郎們的方向走了幾步,想聽聽蕭平的情況,怕他不高興不適應,也怕有人不長眼送到他眼前作死。
走了兩步就聽到了一群男人們氣氛愉悅的談話聲,談的竟然是男子保養。幾個男人圍著蕭平,語氣痛心又誠懇。
「蕭弟弟,你這修長的手也太粗糙了!比女人還糙!」
「定是平時沒有保養,你們在哪落腳,回去我送幾盒護手膏給你。」
「蕭弟弟是和妻主一同出遊嗎?你家妻主真不錯,出門遠行也帶著你,不過你也不能這麼大意,連這些基本的保養也不做,欸,隔著帘子呢,這裡都是男人怎麼還戴著幃帽,讓我們看看你的臉,肯定也沒好好打理吧!」「不用。」蕭平生硬的語氣。
「各位哥哥弟弟別打趣我蕭弟弟了,他人靦腆,頭一次見大家,難免不好意思。」
孟向文聽得臉色極其古怪,想笑又覺得不好,但又忍不住……
「喂!你竟然偷看男子!」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還重重拍打了她一下。
孟向文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一個十五六歲身著雲錦蘭草暗紋青袍的少年。
對方皺著眉看著她:「你在偷看!」
孟向文連忙搖手:「沒有,我哥哥在裡頭,他第一次來我怕他不適應,所以過來聽聽。」
少年將信將疑:「你哥哥?哪個?」
宋懷安被朋友叫住說了幾句話,回過頭就看到了弟弟,連忙過來:「念安,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你別胡鬧。向文,這是我的弟弟宋念安,他年紀小不穩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少年收起戒備,臉上露出了笑:「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多心了。文姐姐,剛才得罪,抱歉抱歉!」一邊說,一邊行禮道歉。
有錯便認,沒有半點糾結,性格陽光爽朗,和他姐姐一樣,心思純澈可親。宋家的家風很不錯。
孟向文也笑著作揖:「不敢不敢,是我舉止有失妥當,還請宋弟弟與簾內的夫郎們不要怪罪。」
外面的聲音自然傳到了裡頭,大家詫異地看著蕭平,尤其是趙夫郎,十分尷尬:「蕭公子,原來您不是孟小姐的……實在抱歉,是我想差了,還誤導了大家。」
蕭平沒吭聲,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麼這群人就以為他是孟向文的丈夫,不過這不重要,他起身,掀起帘子看出去。
孟向文和宋念安相對而立,宋念安眼神純淨,孟向文目光柔和,兩人雖然站得不近,但是彼此之間氣氛和諧,再有宋懷安在邊上一起說話,沒幾句,三人就一起笑了起來。
一個叫「宋弟弟」,一個叫「孟姐姐」,好不親熱。
蕭平摔下帘子,站在欄杆前望著江面。
其他人面面相覷,趙夫郎連忙把弟弟叫了進來:「念安,是你回來了嗎?」
宋念安聽到姐夫叫自己,連忙行禮告別,快步進去了。
孟向文對宋懷安說:「宋姐姐家風真好,想必一家子都和和美美很是幸福。」
宋懷安笑容裡帶著甜,毫不猶豫地點頭:「雖然沒多大的家底,但一家人守在一處,讀書種地賞花看閒雲,千金難買此心安啊。」
孟向文挽著她的手臂趴在欄杆前:「姐姐這句話說的真好,我這輩子追求的也不過『心安』二字。」
宋懷安覺得孟向文與自己無比契合,有天涯知己之感,兩人頓時親近無比。
這天雙江江潮自然震撼無比,但是對觀潮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次要了。
孟向文和宋懷安結成好友,看完了江潮也沒有離開,住在了客棧,每日與宋懷安相處在一起,若不是蕭平反對,她都要住到宋家去了。
和宋懷安結伴遊玩雙江時,偶爾宋懷安也會帶上家人,夫郎弟弟甚至爹娘。蕭平也是每回同孟向文一塊兒,只是話很少,只站在一看冷冷地獨自看景。
孟向文以為他不喜歡,讓他自由活動,想去哪玩帶著洗硯一起去,他反而說不要,還反問:「你哪裡看到我不高興了?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喜怒無由?」
孟向文能咋說,只能說我錯了,我小人度君子之腹。
和他對比鮮明的就是趙夫郎和宋家弟弟,宋家的人心思簡單,蕭平沉默冷淡他們不覺得是他冷漠,而是覺得這是他本性寡言,尤其是趙夫郎,依舊對蕭平十分友好熱情,只要一起出遊,必然照顧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