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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經歷太多也有弊端,這不,安娘剛想完這些,安平就在那抱怨:「安娘你越來越無聊了,都快和我母妃一樣了!」
安娘瞪她。
安平毫不在意,反而說:「你生辰就要到了,我們熱鬧熱鬧唄!」
「今年出了這麼多事,不合適。」安娘拒絕。
「又不是開門宴客,我們自己姐妹間擺一桌,吃吃喝喝一頓也算給你過了生辰。你才嫁人一年難道連生辰都不能過了?」
安娘知道小丫頭的心意,也知道她肯定是被關在家裡悶壞了,到底笑著點頭了。
安平一見立刻高興了,此後幾天每天來岳府,指揮著一眾人為安娘的生辰做準備。她的大張旗鼓也讓楊家人都知道安娘生辰到了。許氏代表老夫妻二人,給了安娘一塊玉佩,這是她抄家當日掛在身上沒有被拿走的唯一物件。
「這是我出嫁時母親送我的,我這些年從來不離身,想不到讓它因此逃過一劫,如今就交給你吧!」
這是對安娘這個兒媳徹底認可了。
安娘沒有推脫,接過了玉佩說了一串好話哄許氏高興,讓許氏笑得合不攏嘴。
楊咸昱在書房埋頭讀書,但是外面的熱鬧他這麼愛湊熱鬧的人很快就聽說了,一聽是安娘的生辰到了,他到是想送點什麼,可身上連最後一個銅板當日都被他買了木簪子,是真的一分錢沒有。
生辰那日,安娘如往日那樣早起練武,府里的丫頭小廝全都來給她請安祝賀,安娘笑著發了賞錢,還沒走去府里練武場,楊咸昱也起來了——他自從發奮讀書後,只比她晚起一刻鐘,平時她練武回來,他已經在書房跟著先生學習。
「安娘,等等!」楊咸昱踩著鞋來不及穿好匆匆忙忙地跑出來。
安娘回身看他。
楊咸昱披著衣裳趿著鞋站在門口衝著她招手:「你過來。」面上是一幅故意擺高了姿態的神情。
安娘冷眼瞧著,腳步半點不動:「有話就說!」
楊咸昱用力招手:「你過來!」
安娘扭頭要走。
楊咸昱氣急敗壞地「誒」了一聲,抓著肩頭的衣服跑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這個人是不是狗脾氣啊,讓你過來你還跑!」
安娘看了一眼被他拉住的手,沒抽開,只是嘴裡問:「你有事說事,沒事趕緊上課去!」
楊咸昱臭了臉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先跟我進來!」
安娘被他拽著手臂拉進了屋裡。
進了內室,楊咸昱鬆開她走回床帳,趴在床上掏了很久,掏出一個東西來,神神秘秘地藏在袖口中,一直走到她面前才遞出:「給你!」
安娘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打開。普通的樟木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支玉簪。玉質不算好,至少是她所有玉簪里最差的,樣式倒是還不錯,挺好看的。她心中一動,問:「你送我?」
楊咸昱仰著下巴一副了不起的模樣,眼睛卻一直看著她的反應,聽她這麼問,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今天不是你生辰嗎?生辰快樂。」最後四個字含糊不清。
安娘合上蓋子抿唇笑了笑,又問:「你哪來的錢?」
楊咸昱剛才還不好意思的表情立刻變得得意起來:「當然是我自己賺的!」
安娘想到這幾日他經常出門,因為有先生擔保她就沒多問,難不成賺錢去了?可是這傢伙怎麼就說動先生了呢?
心中想著回頭要好好問問先生,但面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安娘高興地笑了,握著玉簪說:「雖然不是上好的碧玉簪,但是也算你完成了一小半,以後家裡的事情我給你參與權,讓你一起決定,要是你有道理那就聽你的!」
楊咸昱努了努嘴,不高興地說:「誰要這個了,我這是生辰禮物!」
安娘心中一暖,嘴裡卻揶揄:「那你是不要參與權了?不要那就算了。謝謝你哦,我很高興。」揮了揮簪子,安娘轉身就走。
楊咸昱立刻攔住她:「餵……你這人……你這人怎麼這樣!」
安娘睨他:「我怎樣?」
楊咸昱眼睛轉來轉去不看她:「我是你夫君,這個家本來就有我一份,我當然有權決定家裡的事情!」
安娘偷笑,回身幫他穿好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衣。楊咸昱第一次被安娘服侍穿衣,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臉微微紅了。
安娘給他系好最後一條衣帶,笑著說:「禮物的心意我收到了,家裡的事情也會讓你慢慢參與多聽你的意見的。你上課去吧,再晚一會兒,先生要罰了。」
楊咸昱嘿嘿笑起來,還想說什麼,一看天色,立刻緊張不已:「完了完了,今天真的晚了!」說著,一邊走一邊彎腰穿鞋,大聲喊著隨身小廝往書房跑。
安娘看著他慌裡慌張的背影,笑得不行,一屋子的丫頭都在憋笑。
稍晚一些,安娘抽空找了先生,詢問楊咸昱這段時間出門的事情。先生說:「前段時間突然問起我從前如何營生,我想著讓他了解生活艱難知道惜福也是好的,便說了一些寒門子弟一邊讀書一邊養活家小的事情。」
「先生說了什麼?他學著去做了?」
「說的不少,都是許多同門的真實經歷,楊五爺也不是真的能吃苦的人,他只學了寒門子弟給人寫字賣書畫,每日完成課業了便出去擺個攤。因為我覺得這不是壞事,他也再三拜託不要告訴夫人,不才便沒有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