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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裡越來越熱鬧,在不遠處或打腹稿或沉迷野菊的書生被打斷了思緒紛紛扭頭看過來。有人想要和小三元結交自然就有人不樂意。
柳洺兒正捧著暖烘烘的茶杯與大家聊得愉快,突然聽到有人高聲說:「我們是來賞菊作詩的,你們一個個可別忘了今天的主題!秋菊傲雪寒,才是吾輩真正的楷模。」
大家扭頭看過去,見到是中年蓄鬚的陳年良,臉僵了僵又扭回頭。陳年良這話讓眾人心中不渝,不太傻的都聽得出來,姓陳的是在嘲諷他們沒有傲骨。但是不過認識一下青年才俊互相交流切磋,哪裡就成了諂媚了?陳年良這人難免嘴巴太毒心太壞,枉為讀聖賢書習君子之道的讀書人。
剛才大家聊得很開心,柳洺兒常常見解獨到讓人耳目一新獲得了許多人的好感。有人安慰她:「陳年良和我們同科秀才,都是同門卻經常仗著年長教訓我們,柳兄不必太過介懷,只當耳旁風吹過就是了。」
柳洺兒一臉感激受教地點頭應下。
亭子外沒有遮攔的地方山風很大,陳年良雖然沒有不足之症但是常年讀書體質並不強健,被風吹的時間長了,就覺得冷了。
他喊上其他在外頭的書生,一起進了亭子。進來後便催著大家寫下詩稿。
柳洺兒不著急,看大家作詩的百態看了一半時間。杜思寫完自己的詞,抬頭就看到柳洺兒面前紙張一片空白。
「柳兄。」他小聲叫柳洺兒,眼神點了點空白的紙張,露出疑問之色。
柳洺兒笑笑,提起筆斟酌了一下,一蹴而就。
暗中觀察她的其他人一驚,再看柳洺兒神色,一片自信。難道這位真的如此厲害?有人心中開始打鼓。
這場賞花會是杜思的好友主持舉辦的,但是中年秀才陳年良仗著自己年紀大開始喧賓奪主。
有人還未寫完,他就撂下筆,宣布時間到了。
角落裡傳來幾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和懊惱。
陳年良沒注意,眼睛只盯著柳洺兒的詩稿。
他是打心裡認定,柳洺兒在旁人催促下抓起筆就胡亂寫,必然不會作出什麼好詩詞,掩飾性地讀了幾位在場人的作品,簡略一番點評,目光就轉移到了柳洺身上。
「連中小三元,柳賢弟的詩作得讓我們好好拜讀一下。」陳年良嫉妒柳洺兒之心自然是有的,同時他還覺得柳洺兒高傲嬌貴,賞菊會賞菊會,她賞菊沒多久就跑來亭子裡喝茶休息,實在讓他看不慣。
有人跟著起鬨。
柳洺兒大方遞上詩稿。
陳年良接過大聲朗讀,越讀聲音越輕,直到最後一句,啞然無聲。
杜思等得不耐煩:「最後一句是什麼?」他一把奪過詩稿,大聲念出最後一句,念完忍不住讚嘆:「畫龍點睛,妙!妙!妙!柳兄果然名不虛傳!」
柳洺兒神色不變,一如既往淺笑:「杜兄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還是再看看其他兄台的高作,好讓我一飽耳福。」
她這樣寵辱不驚,讓在場眾人對她的印象更加良好。
賞菊會舉辦得很成功,離開省城三年的柳洺兒重新打入了書生圈子,尤其是同科的考生圈子,這些人里有一半和她一樣,打算明年去參加鄉試。
人脈就是要從最初開始建立,現在微末時期,結識一二人品能力優秀的朋友,是對未來的投資。當然,柳洺兒對於結交到新朋友,也是真心開心。
賞菊會後則是更加犀利的鬥文會了。在這個活動里,大家彼此比斗誰的文章最好,勝負欲不再受克制。
柳洺兒的文章再次一鳴驚人。她看著性子慢吞吞的十分和善,寫起文章來卻犀利非常,讓人讀完撫掌叫好。
兩次聚會,兩次以才華驚人,以品行服人。柳洺兒因為小三元而大噪的名聲越發響亮。
大家都認可了柳洺兒的才華,對她連中三元心服口服,許多和她交流見面過的人,對她更是留有極好的印象。
在省城停留的目的達到了。柳洺兒成功「營銷」了自己,解決了考生對她這個小三元的潛在質疑。
參加完第三場酒樓聚會後,柳洺兒啟程回家,明年再來報考鄉試。
離家數月,歸來又是冬天。柳洺兒被娘親和哥哥嚴嚴實實地拘在家中,不許她出門吹風以免著涼,她無奈,只好呆在書房和柳家大哥一起核對年底帳單,柳大哥再同她說說她遠行後家中的情況。
在柳洺兒兜底和鼓勵下,柳大哥終於邁出了事業上的第一步,開始獨立處理事務。他拿了在臨城置辦的兩個莊子入手,打算獨立管理一年,作為他對自己能力的測驗。
柳洺兒打理了柳家產業三年,把縮減了一半的產業勉強恢復成了原樣,她未來的打算就是把產業交給哥哥,作為他今後娶妻生子養家的資本。而她以後只會越來越忙,這些家中事務慢慢就會徹底放開。
柳洺兒的計劃一步一步穩穩噹噹,實行得也非常順利,在她會試前,應該就能把大部分事務交出去了。
第699章 我真的弱不禁風9
眼看著過年越來越近, 柳洺兒算好了一年的帳, 給底下人放了假,打算和娘親大哥一家三口溫馨簡單地過個年。
年前有祭祖的風俗, 她沒太放在心上,以為和往年一樣, 擺幾桌「請祖宗們」吃一餐齋飯就好了。
祭祖前一天, 大哥柳涌把柳洺兒喊去了正房娘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