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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鈺看到她情緒不對,連忙小心說:「看你今天也累了,一會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尹白沒說話,腦海里又一次想起了那對有情人在眾人面前相擁相愛的場景,心裡又嫉妒又委屈。
七年!她和蕭念在一起七年!這七年,蕭念要什麼她給什麼,把她一步步捧到了這個地步。卻抵不過路清的一部電影,一句「她是我的繆斯!」
憑什麼?憑什麼!明明是她先來的,明明一開始,蕭念是她的繆斯,是她的「小玫瑰」!
尹白越想越氣,只覺得滿腔酸澀無法發泄。她拄著自己拐杖吭哧吭哧地走到車邊,然後提起拐杖對著自己瑪薩拉蒂的車前蓋就是哐哐哐一堆亂砸:「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竟然當眾求婚!當眾求婚!」
「被她著愛就那麼了不起嘛!你什麼都得到了,為什麼還要在我面前炫耀!」
張鈺被她嚇得一愣,連忙上前,半拉住尹白,連忙阻止她:「好了好了,boss消消氣,不值得不值得,車砸壞了,修起來要很多錢的。」
尹白仰頭,瞪了她一眼,兇巴巴地說:「我有錢!」
ok,你有錢。
張鈺連忙後退了一步,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您繼續砸。」
尹白瞥了她一眼,提起拐杖,對著自己車前蓋又是通哐哐亂砸。
「可惡可惡!可惡的路清,我祝你拍電影撲街!一輩子守著蕭念再也沒有別的繆斯女神,離開蕭念你再也拍不了電影!」
「可惡可惡!」
尹白舉著拐杖,對著自己的車子哐哐哐地發泄。就在這時,眼尖的張鈺看到不遠處有人朝她們走了過來。張鈺連忙伸手拉了拉尹白的袖子,出口提醒:「boss,boss!」
尹白偏頭,舉著拐杖雙眼通紅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幹嘛,她砸車又不是修不起,她想現在那麼難過還不能發泄一下嗎?
張鈺連忙出口,小小聲地提醒她:「有人過來了。」
尹白一聽,連忙抬頭,看向了來人的方向。昏暗的停車場中,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響起,每一下都在她耳邊炸響。
一個身穿白水仙掐腰晚禮服的女人頂著精緻的妝容,帶著助理朝著尹白走了過來。尹白把拐杖拄在地上,看清了來人,心裡頓時一驚。
好巧不巧,竟然是左靜幽——那個蕭念演藝生涯里的死對頭!更糟糕的是,左靜幽是圈內罕有幾次撞見過蕭念和尹白親熱的人。
尹白一見她,就想起前一次她和蕭念在私人宴會上爭執,她是如何聲淚俱下懇求蕭念留在她身邊的場景。自從那次也被左靜幽撞到之後,左靜幽就成了尹白再也不想碰到的人。
結果倒好,老天爺成天和她作對,生怕她沒有被尷尬癌殺死一樣,又一次讓左靜幽碰到她尷尬的場面。
不過這種事經歷了幾次,尹白也從容了很多。她握緊了拄在地上的拐杖,假裝沒看到左靜幽,面無表情地和張鈺說:「走了,回家。」
張鈺連忙去開車門,尹白拄著拐杖就往車后座走去。剛挪了一步,左靜幽就帶著助理過來,開口打了招呼:「尹董?好久不見。」
尹白聽到她的聲音,頭皮就是一緊。她不得不拄著拐杖,抬頭看向了左靜幽,打擠出了一個商業微笑:「好久不見,左小姐。」
此時此刻,尹白的眼角緋紅,臉色發白,看起來稍稍有些狼狽。左靜幽看到她這幅如同受傷小獸的神情,有些驚訝:「尹董這是……」
左靜幽說著,目光掃向了瑪莎拉蒂那個稍微有些坑坑窪窪的車前蓋,不由地聯想到了之前頒獎台上,蕭念和路清相擁的那一幕,頓時瞭然。
左靜幽露出了抱歉的神情:「打擾了,尹董,我今天什麼都沒看見。」
左靜幽歉然,又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尹董開車路上小心。」她說完,領著自己探頭探腦,有些好奇的助理轉身離去。
什麼都沒看見?什麼叫做什麼都沒看見?那就是看見了吧,絕對是看見了吧!
尹白站在原地,拄著拐杖目送著左靜幽離去。等到左靜幽離開之後,尹白才轉身上了車,坐在後車座握著拐杖,臉色十分沉重。
張鈺啟動車子,載著她離開地下停車場。
車子開了好一會,尹白握著拐杖,別彆扭扭地朝著前座的張鈺問了一句:「剛剛……左小姐應該沒看到吧?」
張鈺被她這句問得發懵,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尹白問的是什麼。張鈺頓了頓,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停車場光線不好,應該是沒有看到的……」
尹白心裡糾結了好一會,最終自暴自棄地靠在車窗,嘆息一般說:「算了……就這樣吧……」看沒看到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最狼狽的樣子,左靜幽早就看過了。
尹白覺得有些累了,她靠在車窗旁,看著透過車窗的曖昧迷離的霓虹燈,腦袋放空,所有關於蕭念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浮現。最後出現在她腦海里的,是三個月前,她和蕭念的最後一次談話。
那是一個大導演的私人宴會,那是她第一次失態,抓著蕭念去赴宴。結果在別墅的後花園,向來順從她的蕭念和她起了爭執。
冷風呼呼的後花園裡,蕭念的聲音和風聲一樣冷:「尹董,我們之間只是契約關係,去年就走到頭了。你栽培我,感激你,我也一直拼命在給你掙錢,用金錢償還你給我帶來的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