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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頓了頓,看著張鈺很認真地問:「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和她商量一下。還有我也要問問你,這次出差時間差不多是半年左右,你願意不願意?」
張鈺捧住了心口,一副老母親的心都快化的表情看著尹白,十分欣慰地說:「BOSS你真的變了好多,你現在都能想到這麼多,這麼體貼,一點也不像個霸總了!」
尹白看到她這個這個表情,眉頭一皺,拄著拐杖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著我,我和你商量事情呢,你趕緊回話,別說有的沒的。」
這種慈母看兒的眼神,可真是讓人起雞皮疙瘩。
張鈺嗔了尹白一眼,十分做作地嘆了一口氣:「哎呀,我是沒有意見的啦。我反正是你的員工,出差這種事是家常便飯的啦。更何況跟著左老師,可以見到很多明星呢,我求之不得。」
尹白一臉冷漠:「哦!跟著我不能見到更多的明星,那可真是對不起你了!」
張鈺給了她一個wink,嗔怪地說:「BOSS你不要這麼說,好歹你給我發了很不錯的工資不是。我願意出差,但是左老師那邊樂不樂意接受我,就得看你自己了。」
張鈺嘆口氣,語重心長:「左老師可不是容易說服的人,boss你要考慮好,你要用什麼立場來勸服她。」
張鈺覺得自己老闆實在是太喜歡左靜幽,竟然連自己都能借出去,看來真的很看重左靜幽啊!
尹白拄著拐杖,輕聲嘟囔:「還能是什麼立場,不就是作為朋友很擔心她嗎?」
張鈺想想也是覺得沒問題,開始給尹白支招:「既然是這樣的話,那BOSS一會說的時候,就把理由說明白,然後讓左老師權衡利弊,再把我推出去就好了。比如我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會找吃的,絕對不會讓左老師再次腸胃炎住院!」
尹白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和張鈺挨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電梯門打開,有兩人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尹白聽到這陣腳步聲,心有所感地抬頭,朝著來人的方向看去。
尹白一眼就看到了走到前頭的那個女人。她穿著一件鎏金色褶皺連衣裙,戴著一副墨鏡,雪膚墨發,紅唇似血。
即使那個女人戴著墨鏡,尹白也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身體的反應勝過大腦意識,尹白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喊道:「蕭念!」
朝著她迎來的蕭念聽到這聲呼喚,扭頭看向了尹白。在看到站在拐角處和張鈺待在一起的尹白時,蕭念摘下了墨鏡,皺著眉看向了她:「尹老闆?你怎麼在這裡?」
蕭念下意識地打量了她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生病了?」
尹白搖搖頭:「沒有啊,我挺好的。」
她拄著拐杖,上下把蕭念打量了一番,見她氣色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就問:「你這氣色看起來很好啊,怎麼來醫院了?難不成生病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蕭念已經結婚,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憤懣,也釋然得差不多了。
蕭念也沒想到會在今天遇到尹白,還會這麼像個陌生又熟悉的朋友一樣和她對話。她看著尹白那雙灰藍色的漂亮眼睛,在裡面沒有看到一點酸澀不滿與隱約愛意,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蕭念放緩了聲音,和她解釋說:「沒有,我只是來醫院看人。」
尹白恍然:「來看你媽媽嗎?你媽媽轉院到這裡來了?」
尹白剛認識蕭念的時候,蕭念正經歷著人生最大的一場風暴。她的父親破產,欠下幾千萬,卷錢跑了。母親不堪重負,想跳樓自殺,卻不慎摔成重症癱瘓。
年輕的蕭念,只能抗下父親的債務,還有病重的母親,在這色彩繽紛的娛樂圈大染缸里摸爬滾打。
某次險些被經紀人坑害被帶到有錢人的床上時,是尹白出手救了她。年輕桀驁的集團掌權人有的是錢,恰好蕭念缺的就是錢。尹白誤以為蕭念是為了錢賣身,就花了很多錢,把蕭念買到了自己身邊。
從此以後,蕭念欠下了一大筆債務。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她不得不用自己所有的精力,所有的一切,去償還這筆債務。
但她也知道,有些東西,是還不清的。
蕭念看著尹白臉上再無那日偏執的色彩,心頭壓著的東西,似乎鬆動了一點。她難得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沒有,媽媽在的那個醫院很好。今天來看的,是別人。」
她打量著尹白的神情,有些好奇地問:「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在醫院?你不會和我一樣,也是來看病人的吧。」
據蕭念所知,尹白好像並沒有什麼朋友。她甚至可以篤定,在此之前,尹白除了她之外,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她親自過來探病的親友。
誰知尹白卻很認真地點點頭:「嗯,對哦,送一個朋友過來的。她腸胃炎,生病了。」
蕭念一下就怔住了,好一會才笑了起來:「是嗎?那祝你朋友早日康復。」
尹白拄著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說:「嗯,你也是。」
蕭念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地喊了一句:「尹白,那天你送的珊瑚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尹白一下就知道蕭念說的紅珊瑚是什麼,是她結婚那天,尹白送過去的賀禮。尹白笑了一下:「你喜歡就好,那我先回去看我朋友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