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頁
想來想去，警方決定將這個重要犯罪嫌疑人嚴密控制起來，等把病治好之後再仔細盤問。當然，何途在下江犯下的罪行已經不是盤問的重點了，重點是讓他交代出那個隱蔽在警方之中的內奸！此人不除，警方心理不安，周東飛心裡也彆扭。因為周東飛後來越想越奇怪——龜首正雄出現在海陽的時間太巧合了！
本來，周東飛不去找玄洋社和龜首正雄的麻煩，已經算是不錯了，可是龜首正雄卻偏偏殺到了華夏，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而龜首正雄襲擊梅姐的時候，恰恰就是衛瘋子在下江被圍困之時。兵法上這叫什麼？叫做攻其必救——只要海陽那邊出了大麻煩，周東飛必須火速返回。而周東飛一離開下江，普通警方和那些戰鬥經驗還不是很足的暗影隊員，隨即就把衛瘋子給跟丟了，導致衛瘋子成功逃離了下江，消逝在滬海市那茫茫人海之中。同時，也導致了棒槌的死。試想當時的情況，假如周東飛和棒槌等人在一起，哪怕衛瘋子能夠逃出封鎖線，但至少不可能殺了棒槌。
同時，龜首正雄出現在海陽的時間還有一個巧合之處——那就是陰妍說要離開海陽去蜀中辦事（後因呂奉笙離開而臨時隱蔽的留了下來），以及呂奉笙等人奔赴上江接手地下世界的時候。等梅姐集團中僅次於周東飛的第二、第三高手離開，而後暴起行動？難道這又是一個簡單的巧合？周東飛不這麼認為。當時若不是陰妍暗中留下，單憑一個郭夢莎，如何能擋得住龜首正雄？
所以，內奸是肯定有的，而且對周東飛和警方的行動計劃、甚至臨時的調整部署都很清楚。
不過到了現在這份上，揪出這內奸也不算太難的事情了。只要何途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哪怕警方不能讓他開口，周東飛也有至少三種以上的手段撬開他的嘴巴。而且，邱得用和衛瘋子已經遠飈異國，何途連效忠對象都沒了，手底下的人也沒了，東山再起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故而到時候一旦認清了這些，這傢伙的思想也未必就會一直頑固下去。
所以，哪怕周東飛不在滬海，但也經常詢問何途現在的病情。只要他身體條件允許了，周東飛當即就會殺過去逼供。
但是，就在幾天之後，公安部的鄭傑生打來電話，語氣抑鬱、而且帶有極大的尷尬：「周總教官，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何途他……死了。」
「什麼？！」當時正在龍江籌備接權的周東飛險些蹦了起來。馬格筆，你們警方是吃屎的？！
鄭傑生早就料到周東飛會很火大，於是愧疚的說：「我們派了足足三十名警察三班倒、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絕對不允許任何醫護人員之外的人接近何途。哪怕是那些醫護人員，也都是醫院派出的可靠的、經過我們警方允許的。但是……」
「但是個毛！是不是更前面的環節出問題了？！」周東飛怒道。
鄭傑生一愣，心道這個暗影總教官還真不簡單，哪怕暴怒之中都能想到事情的最大可能，於是不好意思的說：「確實。誰知道今天上午輸液之後，何途突然暴斃。經過屍檢，原來是輸液的藥物被人動了手腳。周教官，這件事真的不好意思了。其實我們警方更著急，因為那內奸就在我們身邊啊！」
周東飛也忍住了怒氣，畢竟人家鄭傑生也不是罪魁禍首，而且態度已經相當客氣了。此外，清芳終究是公安部的人，和鄭傑生同為打黑辦的正廳級幹部，算是同事關係，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算了，老鄭你們再加緊盤查吧。反正出了這件事，在醫院裡面肯定會暴露出一些其他的線索——這世間壓根就不可能有不著痕跡的行動。說不定，還能查出一些什麼。」
鄭傑生當即說：「嗯，我們正在調查。特別是當時正在值班的十個警察，現在正在接受我們的調查。雖然尚未限制行動自由，但每個人只要離開住所或辦公區等規定的地點，必須有其他警員的陪同。」
「哦。」周東飛無意的問了一句，說，「辛苦你們了。」
周東飛說了這麼一句，本也沒對警方破這個案子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沒過兩天竟然有了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卻令周東飛更加的鬱悶。
鄭傑生再度打來了電話——
「周教官，我們部里的那個任懷義——就是你當時剛到杭城時候去迎接你們的那個，今天早上被發現在他住處割腕自殺了，血流了一地。」
而且，這個任懷義還留下了一封斷信，確實是他的親筆——「是我在利慾薰心之下，勾結了何途。後來何途被捕，我真擔心事情敗露，於是又喪心病狂的在何途的用藥中動了手腳。但是，太多的同志因為我的無恥行為而犧牲，我真的承受不住這種良心的煎熬了。這些年來，組織和領導信任我，並且將我培養成為副廳級高級警官。但是我對不起組織的培養，對不起領導和同志們的信任……」
而這個任懷義，就是當天在何途病房前值班的帶班領導。
無能！周東飛暗罵了一句。但是和警方交道打多了，也適應了這些么蛾子事情，竟然出奇的壓制住了怒火，問：「那麼，鄭主任怎麼看待這件事？」
鄭傑生嘆道：「這個任懷義肯定是有問題的，應該說死有餘辜。不過我們也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周東飛恨不能把手機摔了，說，「僅憑他勾結了一個何途，就能在衛瘋子和何途被圍的時候，做出那麼大的手腳？！當時在下江平湖的時候，何途和衛瘋子已經連電話都不敢打了。那就說明，無論是和邱得用聯絡，還是調動龜首正雄來華夏刺殺、演出一幕調虎離山的狠招，都是內奸乾的。但僅憑任懷義這樣一個沒有實職、能量不大的人物，能夠做出這樣的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