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頁
看著楊思思情緒不佳，周東飛笑道：「老媽，不會是擔心老爹他無牽無掛的，再找一個小媽吧？您放心，要是出了那種事，我和清芳肯定站在您這一邊，咱仨一起鄙視他。」
「你們還是先擔心我給你們找個後爹吧！胡鬧！」楊思思白了他一眼，也知道女婿是在寬自己的心，說兩句調皮話。「今天這事情，我是越想越窩囊。你老爸咽得下這口氣，我咽不下！東飛，能查出倒地是誰在使壞放蛆嗎？要是能查到，我饒不了他！」
「中紀委的也說了，是匿名舉報信。」周東飛說。
本來匿名舉報的也可以不必受理的。但是李正峰身份太特殊，而且最近又處在一個風口浪尖上，上面也是擔心再出什麼大亂子，這才派人來調查的。
「真討厭！」楊思思皺了皺眉頭。匿名舉報，確實很難查的。
周東飛笑道：「算了，我平時留意一下好了。要是查得出，別說您，就連我也饒不了他。要是查不出，您也別太窩火。誰這輩子都免不了踩兩腳狗屎。不至於踩到之後，再去跟拉屎的那條狗計較什麼。」
「嗯。」
「還有，這件事別跟外公說，老人家身體不好，別讓他嘔心了。」周東飛說，「而且，龍江距離這裡很遠，這個消息儘量保密吧。要是擴展得太廣泛了，對於楊家的生意也不好。」
隨後，清芳開車把楊思思送到了機場。周東飛沒去，因為李正峰剛才說了，要和他單獨說幾句話。
到了李正峰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李正峰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放下手頭的一份文件，李正峰緩緩地問：「你媽肯定讓你去調查舉報人吧？」
知子莫若父，知妻莫若夫。
「嘿……」周東飛笑了笑。
李正峰卻很嚴肅的說：「打擊報復舉報人，這是一個違反原則的問題。從法律上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言權，都有向上級反映情況的權利。我把你叫過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允許你私底下去調查，更不允許你去報復舉報人。」
「嘿……」
「嘿什麼嘿？聽到沒有！」李正峰板著臉說。
「嘿嘿……」
李正峰無語了，知道自己這個女婿一旦想要做什麼，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當初仝部長拼死拼活的不讓周東飛接下去島倭國的任務，他照樣不理不睬，非要去闖龍潭虎穴。這樣的性格，你可以認定為堅毅不拔，也可以認定為一根筋。
算了，李正峰也覺得，周東飛反正也很難查出什麼。隨後他說：「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收繳財政資金的——是題外話。這次你能搜集到這麼多的小辮子，實在超出了我的預料，也確實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今後約束一下你的手下，這類事情還是不要做。歷史上試圖控制整個官場的人，最後的結局都不怎麼妙。這次是特殊情況，所以才特殊處理的，以後切忌再弄。你手頭上掌握的這些資料，也爛在肚子裡別說出去。」
「我懂。」周東飛笑道，這次終於做出了一個明確的表態。他知道，李正峰說的是過來人的話，也是對他好。試圖玩弄整個官場體制的，確實都沒有什麼好的結局。遠的不說，就拿邱得用做例子。雖然這老太監掌握了數百名貪腐官員的證據，但結果呢？結果就是被華夏這個大國高層都視為眼中釘，甚至要派遣暗影去調查，同時由龍組和公安部配合。這麼玩兒的，也是會觸怒國家暴力機器的。
「嗯，那你回去吧。」李正峰說，「以後咱們沒有了法律上的關係，你往我這辦公室走動的就要少一些。不過每逢周末晚上，可以到家裡去，我一個人也悶。」
這話說的，真有些蕭瑟的味道。你說這是什麼事兒，硬生生把一個五十多歲的正直人逼成了一個孤寡人，周東飛不禁暗自感慨。
這時候，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周東飛見過他兩次，是李正峰的秘書，名叫史良。當初李正峰當副省長的時候，他就分配到了李正峰的身邊。小伙子工作能力不錯，起草些公文什麼的也很在行。而且平時很低調，不會覺得自己跟領導接近就趾高氣揚。
這樣的年輕人前途不小，李正峰也比較喜歡這小子。如今李正峰成了省長，這個史良在省政府秘書班子裡的地位也陡然拔高了。伺候主要領導的，可比伺候副省長的秘書身份貴重。哪怕一些廳局長來了，也多半會對這小伙子報以笑臉。領導身邊的人，很特殊的崗位。
「東飛哥也在啊。」史良輕聲笑了笑，把一份文件交給了李正峰。他知道眼前這位不僅僅是太子爺，本身更是一個大人物。至少上次周東飛穿著將軍服來這裡，他也是看到了的。
「嗯，說兩句話，這就走。」周東飛笑著起身，又對李正峰說，「老爹，晚上您再跟老媽打個電話，安排她一下。雖然我對她說不要告訴外公，但離婚這種事情對她打擊不小，我怕她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緒。」
離婚這件事，也沒必要瞞著誰，更沒必要瞞著史良這樣的身邊人員。畢竟這本來就是做給外人看的，遲早要把消息散播出去。
「知道，你回去吧。」李正峰又在看文件，沒說別的。
但是，周東飛卻無意間察覺到：史良這小伙子的眼角一抖。
好機靈的一個小伙子，竟然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難怪能做大領導的秘書，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