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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韓復受傷,堪稱上天給她的一個良好機會。不但能遇到周東飛,而且能表現出自己的熱心、愛心、同情心以及各種心。
沒用開梅姐那輛拉風的邁巴赫,但周東飛開著的至少也是奔馳S600。這樣的豪華車,在謝詩韻的眼中是不俗的、神聖的。按照她現在的生命軌跡,一輩子的工資、一輩子的奮鬥,未必能換來這樣一輛沒有生命的鋼鐵疙瘩。
而到了心怡大酒店之後,這個海陽市第一品牌酒店的金碧輝煌,也讓謝詩韻感慨。以前她來這裡吃過飯,但感觸還不是太明顯。而現在,她身邊就是這家酒店的主人,於是她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堪稱奢華的地方:錢,到處都是錢!哪怕是一樓大廳那高質量的大理石地板,估計也值她一輩子的工資吧?而自己一生的奮鬥,竟然比不上被別人踐踏在腳下的一塊塊石頭呵!
而據說,這樣級別的連鎖酒店,周東飛手下多得數不清。而謝詩韻更知道,哪怕是所有的心怡大酒店,也只是心怡集團下屬的產業之一。
身邊的服務生一個個畢恭畢敬,見了周東飛就老老實實的點頭彎腰,恭敬的喊一聲「周董」,級別高的才有資格喊一句「飛哥」。雅間雖小,但檔次很高。周東飛隨意點了份酒水,法國原產的紅葡萄酒,最近被熱炒得價位離譜。這瓶酒水,就是她一個月的薪水。當自己的薪水勉強比得上別人的酒水,謝詩韻心裡就泛起了滔天的酸水。
這就是兩個世界的差距,何等的巨大。低位面世界裡的人,總是拼了命的向高位面的世界攀爬,哪怕終其一生。而謝詩韻,就是這個現象的典型代表。
「周董這麼大的事業,耽誤一分鐘都是耽誤掙錢,今天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坐在周東飛的對面,謝詩韻甜甜的笑道。桌子不大,四人桌。兩人的距離本來就不遠,而謝詩韻刻意把臉蛋兒支在雙手上,雙肘架在桌面上,使得兩人的距離不足一米。香舌微吐蘭氣,意醉神迷。
「我哪裡算是什麼有錢人,無非是和梅姐在一起做點小生意,大股份還是梅姐的。」周東飛很謙虛,但在謝詩韻看來這謙虛就是裝逼。「其實,像謝老師您這樣做人民教師多好。教書育人,靈魂的工程師。將來桃李滿天下,回首自己人生的時候,身邊站滿了從十歲到五十歲的學生,如同子孫滿堂。不管他們做了省長,還是成為富豪,見了您之後都要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老師』。這樣的成就感,可不是別的行業所能具備的。」
周東飛說的是實情,但這種事情不會在謝詩韻身上發生。以前那些淳樸善良的老師,或者現在教師之中出淤泥而不染的,或許能在晚年得到這樣的待遇。而謝詩韻的學生,出了校門後估計就不會再理會她,哪怕是在大街上打了照面也不會打招呼。比如一個學生本來就家庭經濟情況不好,但是為了上學受點照顧,艱難困苦的父母還要擠出生活費來給她送禮。你說這樣的老師,怎麼能讓學生愛得起來、尊敬得起來?
周東飛這麼一說,多半是恭維,一少半也是提醒一下眼前這個涉世不久的年輕小教師:安安心心的教書育人吧,雜耍的事情別玩兒了,免得耽誤了自己。
但是,謝詩韻卻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一點都沒有。
「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教書匠。」謝詩韻嫵媚的笑道,「我就是個普通人、普通的命,嫁了個老公也不是個有出息的。現在都三十多了,還是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周董這樣的上流社會的人物,不知道我們這些升斗小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酸甜苦辣。」
謝詩韻故意將話題往她老公身上引。雖然她有意主動攀附周東飛,但前提是要幫他老公畢俊賢把事情辦妥了。唯有如此,畢俊賢才吃她的嘴軟、拿她的手短,不至於干涉她跟周東飛長期的交往。
「謝老師可不要這麼說,三十出頭的正科級幹部,在一個地級市裡面也算前途光明呵。再說了,好多人想擠進仕途都做不到,何況已經是正科級了呢?」周東飛笑道,「以謝老師的條件和眼光,您愛人肯定是優秀的,這點錯不了。」
「優秀什麼喲,一個沒前途的小公務員。在這個職位上停頓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再升遷的機會。新來的局長跟他似乎也不對眼,以後的路,還真不好說。」謝詩韻一陣憂鬱,說,「說他是個沒本事的,還算是好評價了。其實,還是個沒肚量的。事業發展不順利,在單位里憋了一肚子氣,就知道在家裡發泄。我們兩個,幾乎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煩死了。」
當一個女人向你單獨訴說婚姻的不幸的時候,意味著有些事情就即將水到渠成了。只要周東飛不是傻子,就該感覺到這一點,謝詩韻覺得周東飛這樣的聰明人應該有這樣的智力。
周東飛看了看,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來,我敬謝老師一杯。」
謝詩韻心中有些高興,心道這周東飛看到有了機會,這就開始灌酒了——男人常用的鬼伎倆。
先是感情醞釀,再是酒入愁腸,繼而相互傾訴,最後相擁開房。
男人想做點什麼事兒,不就是這個套路嗎?
謝詩韻沒有拒絕,抬頭將一杯紅酒下肚。不管有沒有淑女的風範,但首先把自己灌醉了再說。喝了幾杯之後,真的有些酒精上頭了,臉色也宛若盛放的桃花。「哎,我這生活就是個悲劇。當初也怪自己沒仔細挑選,最終和現在這口子走到了一起。哥……呃,我可以這麼喊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