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頁
「大不了再進一次軍事法庭,反正我已經去過四次了。軍事法庭那些傢伙一聽到我的名字,幾乎都會頭疼,呵呵。」周東飛笑得很無恥。
「你進過軍事法庭?還四次?!」李正峰雖然震驚,但轉念一想之後又嘆道,「確實,就憑你這個犟犢子脾氣,進十次軍事法庭也不意外。不過,部隊真的沒抓你?或者說,你現在不會是個在逃的逃兵吧?」
這一點很重要,他總要為女兒的一生考慮。假如周東飛是個逃兵,那問題可就麻煩大了。
周東飛卻說:「應該不算。雖然當時我撂挑子不幹了,但臨走前跟我上面的人打電話說清楚了。要是真的按逃兵處置,哪怕抓不到我,也不可能接近兩年連個動靜也沒有。」
這倒是奇怪事情,李正峰無法理解。
「我跟當時的上司關係不錯——兄弟關係。或許他幫我擋住了壓力,又或者……」周東飛想了想一種可能,但沒有說,「總之不會是逃兵。但是我的軍籍是不是被開除了,這個倒還不清楚。自從離開部隊之後,我沒跟他們聯繫,他們也沒找過我。所以說,現在我還算不算什麼上校,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到李正峰的擔心,周東飛又笑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會出什麼事情。因為我的聯繫方式沒變,我那個兄弟上司一直知道。要是我真的有了麻煩,這傢伙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哪怕是公事公辦,也不可能找不到我的。」
一向以紀律嚴明而著稱的部隊——甚至是特殊兵種的部隊,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荒唐事,簡直讓人無法想像。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李正峰說。
「你要是不信也沒辦法,事情就是這麼詭異,呵呵。」周東飛笑道,「得嘞,咱爺倆先喝兩杯再說。別等什麼嚴文輝,他來了就讓他喝剩酒。」
李正峰無語。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嚴文輝這才來到了李正峰家中。和周東飛一見面,嚴文輝當即熱情的伸出手去,滿臉和善,這讓周東飛有點意外。
由於算是李正峰的家宴,而且範圍只有三個人,所以幾乎有點無話不談的味道。但對於周東飛的來歷、部隊番號等等,嚴文輝很自覺的閉口不談。作為一個老軍人,嚴文輝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而對於嚴建強和韓復的事情,周東飛則主動退了一步。畢竟嚴文輝給面子,而且事情已經到了李正峰這裡,自己也不能太過於裝大。他說會讓韓復到嚴建強班級里去,讓兩個孩子緩和一下關係。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嚴建強臉面。
「小孩子,要的無非是個面子,呵呵。」周東飛笑道,「只不過建強那孩子的一番皮肉之苦,倒是沒辦法補償了。」
嚴文輝大手一揮,哈哈大笑:「你老嫂子寵他厲害,讓建強這小子嬌生慣養。這次吃點苦頭也不錯,讓他驕縱的性格收斂一下倒是一件好事。再說了,像我們這些軍人最清楚,磕磕碰碰、跌跌撞撞都不是什麼大事,他身上那點皮肉苦還不如軍事訓練受傷嚴重呢,無妨無妨!再說是建強那小畜生糾纏寒兒那閨女在先,本就該教訓一下!」
「嚴司令員果然大度!」周東飛笑了笑。嚴文輝主動和周東飛平輩相稱,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嚴建強家長,而周東飛是韓復家長。再說軍中多弟兄,就像楊達開比方牧大了十好幾歲,依舊兄弟相稱。但是,周東飛還不至於太托大,依舊稱呼「嚴司令員」。
氣氛似乎不錯,嚴文輝也表現出了一個老軍人應有的直爽。只是酒桌之上周東飛才聽得出,這和老兵雖然性格耿直,但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懼內」——就是怕老婆。比如這次事件,嚴文輝一開始沒想著鬧大,但他老婆卻隔著嚴文輝調動了他的警衛員,去給嚴建強報仇,最終才演變到了這一步。總體而言,這嚴文輝倒不算什麼惡人。對此,周東飛也能理解。人無完人,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完美無缺。哪怕李正峰這樣的官場鐵漢,還多少有點懼內呢。
到了後來,言語開始更加投機。嚴文輝甚至當即表示:假如老弟(周東飛)你在執行任務時候遇到什么小麻煩,需要地方部隊協助的話,就直接說一聲!
當然,要是出了什麼大問題,最終必須由你周東飛頂黑鍋,這是必然的。雖然嚴文輝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表達了出來。地方部隊也是正規軍人,調動起來不是小事情。
周東飛心中一樂:這等於是多了一個護身符哇!比如自己要是有事不在海陽,那麼讓嚴文輝派遣幾個軍人變相保護一下李清芳或梅姐等人,絕對是一道堅固的保險繩。哪怕是衛瘋子親自來,也不敢直接格殺幾個正規軍吧?!要是說襲警就已經是在挑戰國家暴力機器的忍耐底線,那麼挑戰軍方的威嚴,更會讓地下勢力招來滅頂之災。要不是周東飛自己也具有軍人身份,那麼他毆打嚴文輝警衛員的時候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
周東飛當即感謝,但又覺得白得嚴文輝的幫助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擅自調動部隊是一件大事情,哪怕一兵一卒用於非軍事行動之中,都有點違規。這也是嚴文輝一再表示「只是配合周東飛的秘密任務」的原因,因為私自動用武裝和配合兄弟部隊執行任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所以,嚴文輝的表態已經很不錯了。於是周東飛想了想,笑道:「嚴司令員,調動部隊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這樣吧,我訓練一下你那幾個警衛員。這樣一來,等於我幫你提升一下部隊軍事訓練水平,你幫我執行任務,說出去更像是兄弟部隊之間的交流配合,您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