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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黑影人,長刀已經噹啷落地。左手死死捂住右手腕,雖然疼痛卻咬著牙一聲不吭。這也是一個猛貨,只不過遇到了更猛的而已。鮮血從他左手的指縫間流出,將地面打濕了一片。
傷勢不是太重,只不過是被刀鋒一刀準確的劃斷了手腕的血管。以他們這種實力的人物,只要死死掐住了血管,及時到醫院裡就醫,還是能保命的。但是如此一來,這個人就徹底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而他要是想繼續戰鬥的話,就必須撿起長刀,任憑血管中的鮮血肆意流淌。而且隨著戰鬥的開始,血液流速的加快,失血量會更大。
如今,這個黑衣人哪怕就在這裡乾等著,也能等到大失血而死。而要是再敢戰鬥的話,只能死得更快。
「你休息一下吧。」這時候,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緩緩走上前兩步——西鄉隆盛。他讓自己的愛將退下,而後對周東飛等人說:「諸位是哪裡的高手?據我所知,山口組和稻川會沒有你們這樣身手的格鬥大師!」
「玄洋社此前也沒有『刀魔』。」周東飛簡單迴避了這個問題,說,「沒必要血流成河,假如你和這個高個子跟我們走,其餘的人可以留一條生路。」
周東飛所說的「高個子」,就是站在西鄉隆盛身邊的玄洋社第三高手鬆下幸。
西鄉隆盛的臉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看樣子這次要栽了!自己當初退出了地下世界的征伐,安穩度過了不少年的平靜歲月,本以為可以終老到死。但是,經不住「主人」的要求和邱得用的請託,再次出山。原想著自己出山之後也只是賣一張老臉,而且一兩年後就重歸於沉寂。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多長的時間?馬上就要栽了。他一生豪橫,卻在晚年有了這樣一個遭遇。
身邊,兩個中年人和兩個島倭國婦人、以及三四個孩子驚慌失措。這是西鄉隆盛的子孫兒媳,他們不是地下世界的人物。從一出生開始,這些人就很乾淨,正常的上學,正常的工作,正常的創業。西鄉隆盛厭倦了地下世界的血雨腥風,所以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或孫子輩踏入江湖。
要是單純遇到了山口組或稻川會的人物,或許他們的子孫輩也難以倖免於難。但是剛才這個神秘出現的男人卻表示,只要自己跟他們走,就能留下自己子孫的性命。不知怎麼的,西鄉隆盛覺得這個神秘男人的話是可信的。
就在西鄉隆盛猶豫琢磨的時候,松下幸卻怒吼道:「哪來的鼠輩,竟然妄圖要留下我!」
說著,松下幸的身體一動,迅猛向前,再次沖向了石頭。周東飛的氣息和實力隱蔽,哪怕在超級高手之中也是相當彪悍的。所以以松下幸的眼光來判斷,石頭就是對方之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其次就是白家林和刀鋒。至於周東飛,在他眼中卻顯不出太多的生猛。
而剛才松下幸已經和石頭交手,兩人近乎勢均力敵。而且,松下幸還略微占據了一點點的優勢。松下幸希望自己能搏一把而衝出去,因為這樣級數的高手,心胸之中已經容不下「束手就擒」這四個字。
此時,石頭已經準備接手了。對方是單槍匹馬、赤手空拳衝過來的,石頭也準備赤手空拳來接。但是,卻被一旁的周東飛拉住了。「別耽誤事了,夜長夢多,免得警察來了。」
說著,周東飛把石頭拉在了自己的身後,而他本人卻上前一步。
噗!松下幸的一隻左拳已經打了過來,極其生猛。但是,沒有發出預想中的生猛交擊聲,卻只是輕微的響了一下。因為松下幸的拳頭打在了周東飛伸出的單掌之上。
頓時,松下幸覺得自己大部分的力勁,都被一種奇怪的方式給卸去了,如泥牛入海。
大驚!就這麼短暫的一次交手,松下幸就知道自己這次毫無希望了。因為,對面站著的是自己根本無法抗衡的可怕對手!
這個長相有點像高倉健的男人,其實力簡直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當初的社長剛坂洞川也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在松下幸的認識之中,或許當初的龜首正雄、如今的衛大師能夠勝過此人一籌,哪怕是現任的社長邱得用也只能和他做到勢均力敵。
果然,就在松下幸大為驚嘆、並準備疾速收手的時候,他預料之中的那種強弱分別瞬間展現了!
松下幸只感覺到,周東飛的手如鐵鉗一般抓住了自己的拳頭。而後,周東飛的手腕輕輕向後一拉、又向右一轉,而左手又輕鬆隨意的在松下幸抻直的胳膊肘上輕輕一托——霸道而迅速的反關節!
這確實是反關節的一種,使得松下幸不由自主的身體傾斜。但之所以說其「霸道」,是因為一般的反關節要用巧勁兒,是四兩撥千斤。但是,周東飛是硬生生的以爪握拳,幾乎是千斤撥四兩!
至於說「迅速」,是因為所有的反關節招數幾乎都有辦法破解——只要對方有足夠的時間。但是,周東飛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留給松下幸任何反應時間。
反關節應該說是擒拿格鬥之中最基礎的功夫,真正的練家子誰都會用,誰都會破解。但是,當霸道和速度做到了周東飛這一程度的時候,已經讓你無力可解、無時間可解。就好像同是一招簡單的直拳,街頭小混子施展出來,多數人能躲過去;但要是讓拳術大師李小龍施展出來,想必大部分人都只能中招。
當松下幸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時候,他的左臂已經傳來了一陣劇痛。於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左突然傾斜,再也把握不住重心。當然,松下幸如此倉促的落敗,也和他不明敵情、輕視了周東飛有關。高手輕視低手,尚且有可能陰溝裡翻船;而低手輕視了高手,後果只能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