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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鏡湖公老早就許下的——這老頭兒就是偏心眼兒,還真的沒給其他幾個孩子同樣的禮物。老頭兒倔得很,誰也拿他沒辦法。
小寧一向與世無爭,倒也沒啥。梅姐不樂了,再怎麼說,她也是鏡湖公的弟子。不看周東飛的面子,就看她自己的面子,也不能這樣吧。「師父,您就是不當爺爺當外公,也不能空著手來蹭白食是不?!」
蹭白食?別人請還請不來呢!估計鏡湖公這輩子被罵蹭白食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往的時候他要是出現在哪裡,哪怕出現在對手面前,也不至於被說得這麼不堪。
老頭兒乾咳了一聲,終於吐口兒了:「那……回頭這娃娃三歲了,讓他跟我兩年。造孽,又要嘔心一陣子了……」
跟他兩年?肯定是調教功夫了。周東飛還是十幾歲才跟了他,小畜生也是十幾歲跟了周東飛,得遇名師太晚。要是這娃娃從小就跟著鏡湖公,那基礎打得肯定紮實。
「舞槍弄棒的不好,不要。」梅姐氣呼呼的來勁了。
鏡湖公又是一陣頭大。平常時候,別人跪下求他指點,他都懶得搭理。不過他也知道,梅姐不缺什麼禮物,就是被他那太過於陳舊的嫡子庶子思想給搞煩了。面對這個女弟子,鏡湖公也認栽了:「好好,等為師想想給孩子送啥好,回頭補上,回頭補上。」
周東飛一看,知道小寧肯定會吃味兒了。要是梅姐生的兒子啥也沒有,至少有人陪著,她還沒想法。現在倒好,就差她的兩個閨女了。周東飛看到,小寧雖然沒說啥,但情緒很差。於是,周東飛悄悄拉了拉老妖怪的袖子:「老傢伙,還有倆閨女呢。」
鏡湖公一聽,當即臉一板:「倆丫頭,早晚要嫁出去的,要啥要。」
「好,老傢伙算你有種!」周東飛咬牙說,「回頭我反正還要去龍吟寺,到時候跟師娘說去,說你歧視婦女。師娘說過,佛家面前眾生平等。」
這老頭兒就是這點不好,不但心存嫡子庶子之分的念頭,甚至還重男輕女。現代人的思想早就放開了,但最難整的就是這些老古董的思想。不過人無完人,誰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小畜生你……」鏡湖公捋了捋鬍子,忽然笑眯眯的看著小寧和倆女娃,「好好,閨女也蠻好,有孩子咱就送,一個都不少。」
周東飛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子,對生說,「這可是你說的。島倭國那邊兒還兩個呢,一個男孩一個丫頭。」
「滾!」
「要滾也得等你答應了,嘿。」
「小王八蛋……」
……
最終,鏡湖公被周東飛等人宰得吐血。好在懷裡抱著孫子,也沒那麼鬱悶。華夏曆來講究抱孫不抱子,老年人就是喜歡抱小孩子。其實這也是有道理的,一個老頭兒帶著個娃娃,老少怡然。相反,要是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整天抱著個孩子,人家還說沒出息呢。
孩子給了鏡湖公,剛出滿月的清芳就趕緊給老爺子端茶倒水。鏡湖公相當滿意,「老三家的不錯,老大家的(柳含黛)雖然也通情達理,就是凡事死板了點。至於老二……算了,不提這不肖子孫也罷。」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鏡湖公就是這樣一個老不死的思想。雖然張天鼎的老婆柳含黛也沒有生養,但那時因為保護張天鼎而流產了,造成了永久不能生育。這一點,鏡湖公還是很理解的,也很為這個長房兒媳婦惋惜。唯獨對於那個死不結婚的程青虎,鏡湖公想到這一方面,恨就不打一處來。
「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程青虎撇了撇嘴。
「滾犢子,敢跟老子頂嘴了!」鏡湖公怒罵。
程青虎沒轍,二話不說就真的滾蛋了,灰頭土臉。也就是周東飛能跟鏡湖公插科打諢,別的都不行——現在或許加了一個梅姐。張天鼎和程青虎都羨慕得不行,但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沒辦法的事情。家裡過日子也是類似,一母同胞的幾個兄弟,有受寵的也有受氣的,而且受寵的往往都是老小。
清芳悶葫蘆偷笑,很少見二師兄這麼吃癟的時候。不過清芳也是個順杆兒爬的女子,一邊兒倒茶一邊兒笑,「虧您把人家夸這麼好,就給孩子一個高校後勤教育集團呢。我問了東飛才知道,您那青幫產業大著呢,都給了大師兄了。」
「這就開始幫你家男人要東西了!」鏡湖公沒好氣的笑了笑。「你們懂什麼,你們以為後勤教育集團真的就只是一個公司?那是一份責任。當然,至於青幫的那些東西,我原本想讓老大(張天鼎)接了我的衣缽。但是現在看來,還是要交給老三。老三,這也不是什麼權力,同樣是義務。老子說過了,想趕緊把這些東西交接出去,好抱著孫子頤養天年。」
真正的衣缽?
周東飛覺得,自己果然猜的不錯。從武學上說,周東飛確實完全傳承了老妖怪的衣缽,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老妖怪手心裡的東西,顯然不止是一套綿拳和一隻狼牙。
鏡湖公說到了這裡,周東飛使了個眼色,於是清芳和梅姐等人趕緊抱著孩子出去了。房間內只剩下了鏡湖公和周東飛師徒,就連程青虎想要進來,也被鏡湖公趕了出去。並且鏡湖公安排程青虎,好好在外頭守著門,誰也不要放進來。
於是,人高馬大、實力超群的兵王,乖乖的在門口當起了保鏢,別提多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