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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人餘地,予人方便,便是予自己方便訥。
艾微爽快地應了聲,笑著做事去了。
這邊一了,尤寶珍心病去了大塊。
打電話問業務部方秉文那邊有何進展,下面的人說:「他們已經交給人家做了,所以我們後來就沒有再跟了。」
尤寶珍皺眉:「哪一家打聽到了嗎?」
「嗯,打聽到了,我還拍了些他們製作的樣稿照片,馬上給您發過來。」
不幾分鐘,傳收已畢,尤寶珍打開來看,對手技術普通,自己也並非完全沒有機會。下面的人撤手得這麼快,大約是怕了方秉文的難以對付,所以寧躲就躲了。
只能說,這不是他們自己的生意,所以不理解,40%對公司來說意味著什麼。
尤寶珍讓公司製作部將用最新原料製作出來的樣稿給了一份自己,帶到了方秉文公司。
文秉文屬公事公辦型的,飯可以不吃,感情也可以無需聯絡,但事情一定要做好。尤寶珍重新出現,方秉文多少有點驚異,於是破格倒也接見了她。
沒曾想,卓閱又在。
尤寶珍進去的時候,方秉文和卓閱坐在會客室的沙發里喝茶,他招呼她過去坐下,也遞給她一杯,說:「尤小姐這會能來,我還蠻意外的,來來,先喝一口這個,卓先生特意從福建帶回來的,極品鐵觀音。」
尤寶珍對卓閱禮貌地笑笑,說:「那我還真是有口服了。」頓了頓問,「沒打擾到二位吧?」
方秉文笑:「沒有沒有,我們談得差不多了,美女駕到,剛好可以一解疲勞。」
尤寶珍聞言心裡又定了幾分,方秉文難得在公司這地頭上如此說笑,想來應該是心情很好。
心情好的人總是好說話一些。
尤寶珍抿一口茶,從容打趣:「在見多識廣的二位心裡,我還有這樣的功力,受寵若驚。」
這等段數的打情罵俏,簡直是手到擒來。
卓閱從她進去後就沒正眼看過她,一直忙著洗茶煮茶,以他當日飲茶如牛飲水的模樣能將功夫茶學得有幾分神韻,尤寶珍想還真是難為了他。
她這句話說完,卓閱這才抬起來,看她一眼:「尤小姐好自謙啊,你蠻有魅力的嘛,我們雖然沒見過幾面,但好像次次見你,你次次都挺如魚得水。」
方秉文不明就裡,只當卓閱是誇她,也跟著說:「那倒是,雖然我和尤小姐生意沒得做了,但從待人處世上說,她還是無可挑剔的。」
尤寶珍正愁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聽他主動提起,也不理卓閱的明嘲暗諷,一邊從包里取出一冊樣稿,一邊說:「生意不成仁義在嘛。我們近日新進了一批原料,打了些樣稿在這裡,方總有心,掛在外面日曬雨淋儘管檢驗,哪一日需要了,還請您記得我們真誠就好。」
方秉文接過去,笑著說:「你這是軟刀子來襲呢,行,放這吧,有時間我會看。」
尤寶珍道了謝,又跟他們隨便聊了些茶上的事情,她不懂茶,說的也是最門外邊的話。本想是坐一會就走,哪知方秉文又突然轉到玩的事上,末了提議:「尤小姐既然來了,不如給我點薄面,卓先生跟女朋友初來乍到,由我和你作東陪他們晚上好好去玩一玩如何?」
尤寶珍愣了愣,當即點頭:「求之不得,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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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嚴格講起來,吃喝玩樂,尤寶珍皆不擅長,這四樣裡面如果硬要挑出一樣,大概也就是樂。
苦中作樂,沒事找樂。
方秉文要陪卓閱出去玩,女伴何其多,偏選了看似沒什麼關係的尤寶珍。尤寶珍不管原因,但覺這也是機會。
她習慣去抓住任何一個機會,那是一種敏銳,也是已被修練出來的本能。
至於卓閱,她是鐵定了心想把卓閱當成生意上必須應酬的客人,只有這樣,對他們兩個來講,才不至於那麼彆扭。
回去的時候,尤寶珍心情甚是愉快。
國慶長假,好像是一個分水嶺,國慶之前,她的日子慘澹如水,看不到一點希望,國慶之後,一下就雲散雨收,天地開闊了。
想起那之前自己愁雲慘澹的心思,直覺如夢。
她也沒再回公司,只給艾微打了個電話,然後接了尤橙,帶她去吃了她想吃的肯德基。一個電話打給小敏,她正巴不得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躲出去,於是二話沒說就同意去家裡照看尤橙。
尤橙挺不樂意,說:「媽媽,為什麼你天天要出去呢?」
尤寶珍糾正女兒:「沒有,媽媽也沒有天天出去,只是偶爾。等這件事定了,以後媽媽天天在家裡陪你。」
但是現在,她想,請原諒我吧,女兒。
晚上七點四人約在凱旋樓吃飯,飯後安排如下:卓閱不愛打牌,也沒什麼興趣唱歌,就找間安靜些的酒吧喝喝酒。
喝酒之事,除非你有商業談判,不然永遠是人多熱鬧。
像他們這樣四個人,真還不如打牌來得消遣。但這話尤寶珍不敢說,卓閱路來不好這行,若換以前她還可以撒嬌著抱怨抱怨,但現在,更是提都不敢去提。
尤寶珍猜方秉文沒少在卓閱身上碰過釘子,至少她知道的一條龍卓閱沒有接受,然後就是打牌唱歌他也不接受,所以方秉文大概認為卓閱應該是那種比較小資的優雅人士,因此這回選的是酒吧,頗有點小資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