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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向來要比人類來得純粹和敏銳,千秋日影鬆開手, 讓這隻小浣熊自行地離開了他的懷裡, 回到它原本的主人那邊。
「……為什麼這麼說。」千秋日影不知道江戶川亂步到底看出了什麼, 只能暫時試探道,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吧?」
「誰說沒有的!」向來任性,很少會去體諒別人而導致自己憋氣的偵探先生氣惱地喊了一聲,接下去更是說出了完全在千秋日影意料外的話語,他說:「帽子先生不是不想被我討厭嗎!」
誒?千秋日影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亂步要這麼說?為什麼亂步會這麼想?
「如果對我撒謊,亂步大人才會真的討厭你!」江戶川亂步緊緊盯著千秋日影此刻的表情,不打算讓對方敷衍過去,「所以,御守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才不是那種簡簡單單的祝福吧?」一眼可以通過現場而復原殺人案件、甚至可以說出被害者最後的遺言的偵探,微微斂下眼帘,低聲道,「讓我來猜猜看吧。」
在千秋日影完全放棄的表情里,這位可怕的偵探大人身邊連空氣都好像冷卻了下來,他那細長的雙眼中,仿佛寄宿著什麼超乎人類的代表著智慧的光芒,偵探用著肯定的語氣說出了一個單詞。
「「彈珠」。」
「……」這種時候就要感謝帽子的存在了,千秋日影微微低下頭,帽檐的陰影打下,立刻遮掩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江戶川亂步除去這幾天的相處,只見過他一次,而那一次,千秋日影反應極快地轉頭離開,只留下了一個背影。江戶川亂步可以通過那個背影看出他來自哪裡,經過哪裡,甚至沒準還能猜出來他在其中遇到過誰,但是絕不可能看出其他更深的東西。
安娜喜歡玩彈珠,但是千秋日影身上並不會、也不可能留下這個痕跡的概念。因為安娜所使用的彈珠都是她自己的血液凝結而成。千秋日影也並沒有跟安娜一起玩彈珠的習慣,更沒有給安娜買過類似的玩具。
而之後更亂步的相處,他早已經因為異能力暴走完全換了一個姿態,在自己原本世界裡面留下的痕跡絕大多數都已經不作數——尤其是本身就換了一個世界,本身很多的東西都無法去確定。
也就是說,安娜的存在不可能暴露。千秋日影自己本身,也絕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掉馬。
為什麼會猜到彈珠,僅僅是因為千秋日影此刻的反應而已。
在提到御守的時候,他的反應太大了。哪怕在其他人眼中已經算得上無法察覺的細微,可是在江戶川亂步眼中,就像是新年換上的新衣服一樣鮮明顯目。
對不起,jojo看多了,他的比喻也越來越下意識了。他剛剛其實想說胖次來著。
彈珠這個詞彙,隨便找個看文野的人,問他聽到這個詞第一個想到的是誰,九成九的人都會選擇江戶川亂步。
因為亂步所喜歡的波子汽水的賣點,正是其中漂亮的彈珠。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千秋日影猜測自己的表情或許很僵硬,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亂步的確回答正確了,他裝在御守裡面的東西,的的確確是彈珠沒錯。
所以保持著這樣的態度,此刻身份應為港黑首領的少年用著低啞的聲音反問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千秋日影覺得一把大刀子從自己的胸膛穿過——就好像在打攻略遊戲的時候,一不小心走錯了關鍵的一步,於是導致結局無法控制地往著be走去。
可惜現實不是遊戲,在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之後,千秋日影就沒有存檔重來的機會了。話說出口也自然不能收回。就像是二喬到現在都在後悔,當時和西撒分別時的最後一面,兩人卻是在吵架一樣。
任性自我的亂步根本不是那種會一直乖巧讓人順毛的貓貓,除了福澤諭吉以及去世的父母之外,根本沒有人有這樣的殊榮。
因此,在千秋日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亂步氣惱地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亂步大人開始討厭你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結果,連帽子先生都不是了,直接是「你」了啊。
他好像真的說的有些過分了,剛剛應該換個說法的,明明亂步是在關心自己。千秋日影身上可以看出來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被喜歡的人討厭。
「亂步先生,關於組合的事情——」與謝野晶子看到走進來的熟悉身影,下意識將剛剛和社員的討論結果說出來,卻注意到偵探社唯一的偵探臉上不愉快的表情,不由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亂步先生?」
然而她完全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穿著偵探服的少年外形的偵探,抱著零食氣鼓鼓地摔門回到了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當中。
與謝野晶子沉默了一會兒,懷疑的目光落在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其他幾位社員,尤其是某位經常翹班、卻足夠聰明的某個人身上,「亂步先生怎麼了?」
太宰治彎著眼睛笑眯眯道:「誰知道呢?」
「而且,竟然有人能惹到亂步先生——這個事實,才讓人感覺有些驚訝吧。」
「也不知道欺負了亂步先生的那個人,會做出怎麼樣的補償呢?」有著一頭黑色捲髮的男人,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緊閉著的大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