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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希柔大鬧一場後, 陸傲就叮囑寧昭昭把門窗鎖好,半夜聽到聲音也別出來,除非同時聽到他們三個的聲音。
大家各道晚安, 回房睡覺。
寧昭昭鎖好門窗後腦袋一沾枕頭,困意襲來, 沒一會就睡出「呼呼」聲。
關了檯燈的房間, 沒有路燈,沒有月亮, 屋子裡很暗,只有門縫有光。
黑暗中, 一隻枯瘦的手臂漸漸伸出,慘白到發青的手上布滿青色的血管, 看起來恐怖又滲人。
手臂的主人似乎有些猶豫, 動作卡頓遲緩, 甚至帶著一種克制的溫柔。
這隻恐怖的手臂不帶一點殺氣, 倒像是即將觸摸到心中渴望已久、又難以觸及的寶石, 激動地有點顫抖。
寧昭昭睡得很香, 她的被角無聲飄出一抹黑色的煙霧, 它成功隱藏在黑暗裡,無聲來到了鬼手附近。
就像伺機而動的獵豹, 在鬼手即將觸碰到寧昭昭時, 黑霧如蛇一樣繞上去,瞬息間, 鬼手裂開暗光,一股劇痛到無法承受的感覺讓它發出悽厲的慘叫。
叫聲宛如遙遠空曠處的一聲吶喊,聲音不大,卻尤其刺耳。
鬼手瞬間消失, 只留下化為人形的小烏站在床邊。
寧昭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立在床邊的小烏,無意識地身手抓了抓,聲音睏乏含糊:「小烏,你怎麼又跑出來啦?被別人看見會以為你是妖怪哦,他們會欺負你的,快睡覺啦。」
小烏沒有回應,側身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怕寧昭昭的腦袋,把她哄睡後,埋下頭在髮絲上輕柔地吻了吻。
身軀扭曲成一抹厭惡狀,重新鑽進了被子裡的手背上。
舒舒服服睡大覺的寧昭昭第二天一早才醒,眼睛都沒睜得開,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陸傲他們在外面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
頂著惺忪的睡眼,寧昭昭懶懶地打開門,外面三個男人像三座山似的圍在門口。
「昭昭,出事了!!」
「?什麼事?」
「要不還是等昭昭吃過早飯再看吧。」
顧億航拍了石文軒一掌:「昭昭是怕屍體的人嗎?」
「也對吼。」石文軒摸摸發疼的肩膀。
「馬希柔死了。」還是陸傲簡單直接,一句話說清楚來意。
「啊?」寧昭昭睜大眼睛,「她在哪兒?」
「樓下大廳里。」
「走,」寧昭昭瞬間不困了,「快去看看。」
大廳正中間,躺著死狀扭曲的馬希柔。
蕭涼景和管家也在,兩人的臉色有點麻木,似乎已經對這幾天發生的事習以為常了。
每天都要死人,哪一天不死,倒還渾身不自在了似的。
穿著拖鞋就下樓了,寧昭昭慢悠悠走到屍體前,舉起手:「能不能幫我拿個勺子。」
管家一溜小跑去拿來,遞到她手裡。
寧昭昭打開馬希柔的嘴,挖出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是舌頭。
「嘔……」石文軒和顧億航抱在一起發出反胃的聲音。
陸傲只是皺眉,依舊鎮定:「她好像是窒息死的。」
「嗯,舌頭斷裂,被硬塞進去堵塞了氣管。」
「她的身上會不會有生機小人?」
寧昭昭懶散地翻了會,搖頭:「沒有。」
「咦,奇怪了,按理說……」顧億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昭昭突兀的話給打斷了。
「走吧,我餓了,吃早餐。」
把勺子還給管家後,寧昭昭徑直往餐桌那邊走。
走攏了後,她發現桌子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小臉失望地垮了。
「對不起,寧小姐,這一大早就……」管家看了看那邊的屍體,支吾道,「我還沒來得急準備。」
「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做,有食材嗎?」
「你要吃什麼告訴我,我來吧……」
寧昭昭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蕭涼景,小聲神秘地說:「涼景可能要你搬希柔呢。」
管家臉色猛地一變,眼睛怔怔地望著她,好像有什麼看不穿看不清的東西。
眼前的女孩露出微笑,轉身朝廚房走:「我自己做早餐吧,陳叔你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在寧昭昭走開後,管家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轉身去了客廳。
蕭涼景果然叫他幫忙把屍體搬去樓上,陸傲順便提出幫忙,趁機又檢查了下屍體,果然什麼收穫都沒有。
等到下樓時,寧昭昭已經做好了幾人份的早餐,雖然很簡單,但是應付也足夠了。
一份煎蛋,一根香煎火腿腸,蒜泥烤麵包兩片,還有一杯果汁。
「對了,吃了飯大家就回房睡覺吧。」早餐才剛結束,寧昭昭就突然提議。
所有人一愣,似乎覺得這豬一樣的生活方式在恐怖遊戲裡不太科學啊。
「晚上我們一起打牌吧,白天好好睡覺,不然晚上沒有精神。」寧昭昭又說。
一旁的蕭涼景馬上附和:「好啊。」
其他人有樣學樣:「行行行。」
經歷過太多事,只要寧昭昭一提議什麼,他們都堅信是有原因有目的的,哪怕不明白,也照做就行。
蕭涼景最聽話,寧昭昭說吃了早飯就補覺,他真的乖乖朝臥室走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睡覺,沒人知道。
其他人也回了二樓客房,還沒進屋的時候,寧昭昭叫住他們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