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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像只烤乳豬似的在地上躺著，蠕動了半天，發現根本掙脫不開，索性放棄了掙扎。
寧昭昭盤腿坐在對面，把之前找到的工具一一擺出來，像模像樣地布置好，找裴閱借了打火機點燃蠟燭。
看著一地眼熟的東西，惡魔好像猜到她要做什麼，眼睛緊緊地盯著。
做好準備後，寧昭昭把瓷盤放在那寫滿了各種字母和數字的桌布上，把自己的手指擺放上去。
跟著說明書上面的操作方法念叨了幾句「中文註解」的咒語後，寧昭昭瞟了眼對面的惡魔，問：「能聽到我說話嗎？」
惡魔：「……」
「好像聽不懂哎。」喻茵彤失望地說。
「哈嘍，惡魔先生，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如果能聽懂的話，回答一下可以嗎？」又念了一遍「咒語」，寧昭昭睜大閃亮發光的眼睛，期待跟前的桌布能有點反應。
惡魔：「……」
裴閱：「還是沒反應，是聽不懂還是它是個傻子？」
瓷盤突然動了，飛快指向一堆字母：NICAISHISHAZINIQUANJIADOUSHISHAZI
「……亂碼？」喻茵彤不確定。
寧昭昭吞了下口水，看了看暴躁的裴閱，翻譯道：「他說，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空氣靜默三秒，裴閱衝到旁邊草坪，撿起一個比惡魔腦袋還大的石頭舉著回來：「草泥馬，你都特麼被綁成烤乳豬了，還跟我這嘴欠呢？信不信我給你開瓢？你信不信！」
惡魔的囂張勁再次萎靡，拼命蜷縮著想往一旁躲。
不過它這毛毛蟲一樣的狀態，再怎麼蠕動也就挪了幾厘米，屁用沒有。
「裴哥，裴哥，冷靜一點，它還小不懂事，你別計較，」寧昭昭攔住裴閱，把他拉到旁邊的草叢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撫，「有話好好說，我們的目的是溝通，溝通才是友誼的橋樑。」
暴躁的裴閱終於冷靜下來，蹲在草叢邊惡狠狠瞪了惡魔一眼，拿出一根煙點燃。
比腦袋還大的石頭扔在腳邊，看得惡魔不安地吞口水。
安撫好了裴閱，寧昭昭走回來蹲下，特別溫柔、友好地拍了拍惡魔的肩膀，笑著說：「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就是想和你了解點事兒，了解好了就放了你，不會做什麼的。」
是嗎？
我怎麼不太相信呢？
惡魔白了她一眼，別過頭看向一旁，餘光掃見裴閱。
發現抽菸的男人又舉起了比腦闊還大的石頭，單手抽著煙，眸光充滿威脅和暴躁的警告。
它艱難地把腦袋轉回去看寧昭昭，不再掙扎，乖巧地表示配合。
桌布上的瓷盤開始自己移動，留下一句話：「你想知道什麼？」
寧昭昭保持著愉快的微笑：「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和你做了交易。」
惡魔思考了會，瓷盤開始移動：「是默千。」
「咦？真的是默千？那默文沒有說謊啊！」喻茵彤驚訝地說。
寧昭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繼續盯著瓷盤上的內容：「默千是不是在屋子外面設置了屏障，讓你無法進入屋子？」
「是。」
「她和你做交易之後反悔了？」
「是。」
「她違背交易後，才會變成吃心臟的怪物？」
「是。」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默千和我做了交易，我完成了他的心愿，他卻不肯和我下地獄，害得我也回不了家。」惡魔委屈巴巴地移動著瓷盤解釋。
寧昭昭以前接觸過一些其他的魔，都是媽媽的朋友，但是大多是不可被人類召喚的，因為求他們實現願望的代價很大。
既要貢獻一些獻祭品，也要付出代價。
比如和這個惡魔做交易，不但要獻祭心臟，還會在一定時間後，拉交易者下地獄。
聽起來只有願望強烈到不怕死的人，才會用這種方式實現願望，哪怕不久之後就要下地獄，他也願意享受這短暫的快樂。
人的執念蘊藏著極大的力量，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
那79塊錢的招魔工具看起來不靠譜，但胡亂嘗試禁-忌，總會被邪惡盯上。
「默千的心愿是什麼？」寧昭昭又問。
「想成為女人。」
「他違背了你們的交易承諾，你想不想殺了他？」
「想。」
惡魔每個問題都很配合，似乎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高傲。
「那我們合作？」寧昭昭話鋒一轉，突如其來的提議讓惡魔很意外。
第17章 詭鎮（17）
惡魔盯著寧昭昭看了很久，眼睛眯成一條縫，半信半疑，桌布上的瓷盤一直沒動。
「我需要默千的心臟，而你有能力殺了她，我去幫你解除默千家門口的封印，你動手報仇，我拿心臟，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寧昭昭的同伴都站在她的身後，沒有看見她深黑色的瞳仁里，有一種暗紅色的光芒在時隱時現。
那像是一種充滿特殊魔力的色彩，勾著萬物的靈魂，讓你在她的世界裡不斷下墜、入迷，一不小心就會失去自我。
惡魔的目光逐漸呆滯，它的眼瞳里蒙上一層失神的暗光，就像整個人呆滯了般，下意識點了點頭。
就在其他人驚異於惡魔的配合程度時，它的眼神突然一變，仿佛從深海被拖出水面，終於清醒過來，兇巴巴地瞪著寧昭昭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