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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眼神渙散,嘴唇微微一動,仿佛放棄了一般的輕嘆:「……愛。」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回答了什麼,因為他只能看見神女唇角的笑意微深,更輕更柔地問道:「你想要我嗎?」
宗三薄唇輕啟,一股強烈的絕望和荒謬感襲上心頭,他幾乎是瞬間就攥緊了拳頭,那樣的用力,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來。
嗅到血腥氣的花顏猛地低頭,用力掰開宗三的手指,看到他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花顏幾乎是立刻就崩潰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嗚哇TAT,我就知道變回來一定沒有好下場——!!!」
天界最美之神連個戀愛都沒談過誰敢相信?!聽起來像是扯犢子,然而這就是事實!
四百多年,花顏也不是沒有遇見過自己心怡的美人,妖怪生性不拘小節也沒什麼貞-操觀念,主動求愛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花顏以前走的雖然是高冷路線,遇見心怡的美人也會主動出擊,但是她直到現在都還是單身,為的是什麼?!
——因.為.人.家.連.她.的.小.手.都.不.敢.摸!
所有人都把她當做高不可攀的天邊明月,寧可低頭親吻她的腳背都不敢站起來擁抱她的雙肩。
當然,英雄美人,也不是沒有強大的神明對她鍾情進而求愛,問題是花顏這個人的萌點長歪,她就喜歡妖艷賤貨,英朗的清俊的高冷的……她都不喜歡!
可是這年頭能夠強大到成為一方霸主並且不為她容色所懾的男神有幾個是妖艷型的?!更別提還是以英俊為主要審美方向的西方世界了。
花顏狠狠地錘了錘枕頭,用被子將自己團團一裹就開始鬧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日刀我要日刀我要日刀!日刀又不犯法!」
憋了四百多年的皮皮花委屈得幾乎要哭唧唧了,她就是一直覺得自己要美美的,卻沒想到美過頭居然還會帶來「孤獨一生」的debuff。
花顏那張臉不在眼前晃了,宗三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等到放鬆下來時才發現胸腔因為窒息而陣陣悶痛,頓時更覺荒謬。
是的,花顏還沒變成伊羞達爾前,宗三還有心情跟她調笑幾句,但是當伊羞達爾真正站在他面前,宗三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感。
……這樣的一個女人,對自己一見鍾情……難道不荒謬嗎?
一見鍾情讀作命中注定寫作見色起意,宗三雖然對自己籠中鳥的身份感到自卑,對於自己的美色卻從不妄自菲薄。
他從實戰刀變作了一振裝飾刀,曾經又是陪嫁的物品,雖然不能與天下最美之劍三日月宗近爭輝,但他也自信自己有風格迥異的美。
但是在看到伊羞達爾的瞬間,宗三的這種自信被瞬間擊潰,連粉飾太平的勇氣都做不到,除了荒謬,還是荒謬。
——你還找什麼美人?自己照鏡子不好嗎?
宗三的心情一瞬間掉到了谷底。
可是沒等他的這種自卑演變成絕望,花顏就已經不管不顧一顆腦袋拱了過來,對著他的臉近乎兇殘地吻了下去。
「管你那麼多,先把你睡了再說!」
花顏咬破自己的舌尖,用一個纏綿的濕吻抵住了宗三的喉嚨,交換了彼此的鮮血。
宗三隻感覺一股熱流湧上眉心,他滿面錯愕地發現這竟然一個正在緩慢成型的契約。
婚契。
「談個戀愛吧。」花顏親吻他的唇角,話語沙啞低柔,「分手就殺了你。」
宗三:「……=_=!!!」
這種時候還忍不僅不是男刃甚至都不是刃了。
籠中鳥被皮皮花撩到原地爆炸,反客為主為了未來的家庭地位而戰鬥。
第二天花顏頂著滿嘴血去了書房,而宗三面色不好的待在了屋裡不肯出門,從脖子到半邊臉居然全是牙印。
一晚上的愛情「動作片」,差點打得兩敗俱傷。
而本應該害羞的那一方卻半點羞澀的情緒都沒有,大刺刺地頂著一臉的吻痕跑去了廚房:「Mama!給我兩碗紅豆飯!」
燭台切直接將手裡的一鍋咖喱給摔了。
於是當天,審神者正式入籍左文字一家的事情就在當事人的刻意炫耀下鬧得人盡皆知了。
面對一本丸或含蓄或曖昧或直白的恭喜,花顏一點不好意思的情緒都沒有,她甚至還跑出了本丸摘了不少當季的鮮花,一團團地抱到了房屋前擺成花圃。
「If you were a teardrop,In my eye,For fear of losing you,I would never cry.」
「And if the golden sun,Should cease to shine its light,Just one □□ile from you,Would make my whole world bright.」
如果你是我眼裡的,一滴淚,為了不失去你,我將永不哭泣。
如果金色的陽光,停止了它耀眼的光芒,你的一個微笑,將照亮我的整個世界。
花顏唱起了曲調陌生的歌謠。
她曾經在精靈族中生活了非常漫長的一段歲月,精靈族聞名於世的除了美麗與強大的魔法,還有才藝與痴情。
雖然本丸里沒有人能聽懂花顏的歌,但是那脈脈流淌的曲調就像是越釀越香的酒,帶著歲月久長般的繾綣與溫柔。
我的愛人,願你歷經風雨也心靈剔透,願你斗轉星移,依舊溫柔。
我的愛人,願你深陷低谷也憧憬希望,願你未曾絕望,等我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