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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赴死之夜
花顏的城池名字取得很隨意, 就叫「輝夜城」。
一來，花顏閱讀了霓虹國的童話，發現霓虹國度里公認最美的女人叫做「輝夜姬」，其地位就相當於華國的「嫦娥」。
戰國時期的城池基本上是以城主的名字來命名的, 但是花顏不樂意暴露名字, 就自比輝夜, 取名「輝夜城」。
而事實上, 輝夜城的城主的確美得不似凡人，城池的最中央還種著一棵高大的月華樹，一到夜晚, 整個城池都流淌和靜謐的月輝, 美得仿佛仙境。
雖然說夜晚有照明難免會引得妖怪窺伺, 但是花顏的結界術登峰造極, 表示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經過五十多年的發展, 如今的輝夜城已經是規模堪比西國的城池, 也是所有妖怪們心中的聖地。
輝夜城內禁止殺戮, 不管是食草還是食肉的妖怪都可以在這裡安居一隅, 只要在城池的範圍內，城主都會給予子民們庇佑。
那有人就會問了, 那妖怪們吃什麼呢？
花顏的回答很簡單, 種地、放牧。
妖怪世界有一條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沒有開靈智沒有化形, 就不能算是同族人。
所以吃地里的糧食放養的牛羊, 大家心裡都沒啥罪惡感, 畢竟你身為一隻羊妖, 你不吃地里的草，難道要對著你的鄰居瑩草一族流口水嗎？
瑩草不會阻止羊族去吃地里的草，羊族自然不會阻止狼族去吃圈裡的牛羊。
開玩笑, 比起這些沒有靈智的牛羊，你難道覺得自己被吃掉比較好嗎？
殺生丸也有話要問，那我費盡心思保護這些食草妖怪是圖個啥？這種追隨者不能打不能扛，關鍵時刻還要給你拖後腿，到底有個毛用呢？
花顏帶著殺生丸去看了瑩草一族的田地以及藥堂。
「在人類世界，擁有治癒能力的只有一部分靈力強大的巫女，以及食脫醫師。大部分妖怪容易受傷，卻大部分都依靠自己而痊癒。」
食脫醫師是霓虹戰國時代最常見的赤腳大夫，他們通過食用病人的血肉而讓自己產生抗體，之後再割肉治癒病人而得名。
「但是瑩草一族的妖力純淨，她們身為草木，本身就是草藥的一種，施放治癒技能時能瞬間痊癒妖怪的身體而沒有任何後遺症。」
妖怪世界打打殺殺實在太多，不管你出去怎麼浪，只要你受傷之後回到輝夜城，瑩草一族都能治癒你的身體。
再不用為了逃避仇家而東躲西藏，甚至不敢將自己受傷的消息告訴自己的追隨者——因為輝夜城禁止殺戮。
所以，這裡才會成為妖怪們心中的聖地。
「你想，你雖然有強大的實力，但是每次妖怪犯事你都要急匆匆的出來揍一頓，時間長了，你不累？妖怪們被暴力鎮壓不會伺機報復？你哪裡來的讓他們永不背叛的魅力？」花顏給小奶狗講述著非常淺顯易懂的道理，「所以，你要讓每一隻妖怪的存在，都變得有意義。」
狼族可以當城中的巡邏守衛，羊族可以分配進衣料制公廠，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妖怪都能憑藉著自己的天賦找到一份工作。
如果手癢想打架，或者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私人恩怨，也可以上演武台，可以玩不出人命的，也可以簽敢死狀，城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以物易物也好，錢幣交換也罷，輝夜城裡有通用的錢幣，每一個新加入輝夜城的種族都能得到一筆資金，如何經營這份輝夜城的財產，就要各憑本事了。
「雖然說妖怪不拘小節，但是當妖怪有了人形和神智，那他們總不會介意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過一點。」
「大部分妖怪都有血性，但是，也有少部分妖怪渴望和平和安定。而輝夜城的存在，就是給予一個在亂世中能讓他們安身立命的棲息地。」
能確保子民在所有領地的範圍內和平共處，這才是輝夜城被譽為「亂世聖地」的真正原因。
「再怎麼弱小平凡的生靈都擁有其存在的意義，每個種族也有不同的天賦和發展方向，並不是單純的強弱二字就能一概而論的。」
「殺生丸，一個內心足夠強大的領主需要的是容人的雅量，不管是弱小還是強大，乖順還是桀驁，忠誠還是虛偽，都能掌握在手，這才是你的手段。」
附身在小奶狗身上的殺生丸微微一怔。
他幾乎有種女子在和他對話的想法，不然為什麼這一字一句落在他的耳中，幾乎有種擲地有聲、振聾發聵的錯覺？
殺生丸的前半生，一直在努力成為一個「強者」，而非一個「王者」。
「可是姑姑，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強者制定規則，弱者遵守規則嗎？」小奶狗的記憶是從出生時開始的，對花顏過去說過的話都印象深刻。
「因為強大，所以可以為所欲為，因為姑姑很強，所以姑姑可以欺負我；但是我如果比姑姑強，我就可以報復回去，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奶狗妖性天生，只記得妖怪刻在骨子裡的殺戮以及掠奪的本能，尚且年幼的小腦袋也並不能理解花顏話語中複雜的矛盾。
「是這樣啊。」花顏點點頭，順手捋了一把懷中毛團的白毛毛，「但是我也跟你說過，強者和弱者有區別，強者和強者之間也有區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