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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天下人第一步

　　  月初開壇傳教，花顏的宅子前可以稱得上一句車水馬龍。

　　  好奇而來的忍者，受過恩惠的平民百姓，前來打探虛實的火之國大名，還有一些有心的別國人士，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上午佛道院，下午神道院，晚上一起月下賞景，共品佳茗。

　　  信仰這種東西不能接地氣，但是又必須深入人心，要保持住游離世外的逼格，給人超凡脫俗的世外之感。

　　  要讓人仰望，卻又不能遠得讓人觸手不及。

　　  花顏修了一片竹林，連通外界的是一條鵝卵石的小徑，想要走過前庭，必定要經過這一片竹林。

　　  曲徑通幽，在青碧翠影間漫步而過，外界的喧囂吵鬧都被拋之腦後，等到了前庭時，浮躁的人心也已經平靜了下來。

　　  走到前庭，就能邂逅一位茶綠色頭髮的俊美男子，若是車馬勞累，可以在茶丸……哦不，鶯丸公子這裡那一杯茶，小憩一下。

　　  走過竹林，走過綠樹繁花的前庭，走過掬著一汪清澈泉水的石井，就能看到靜室以及講道的廣場了。

　　  雖然說是廣場，但是布置得也很是雅致，四周綠樹成蔭，中間擺放著一排排竹椅，上頭纏著夕顏花，兩側還有茶棚。

　　  而近日傳教，一位黑白色漸變發的俊美男子正跪坐在講壇的小几前，長發迤邐及地，眼尾挑著近乎妖冶的紫紅色眼影，卻美得聖潔端莊，令人不敢輕褻。

　　  講壇的不遠處是一片池塘，澄澈青碧的湖水中綻放著朵朵粉蓮，哪怕是酷熱的暑天，都會送來一絲清雅怡人的涼意。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僧人，如何不讓人心生仰慕與憧憬？

　　  數珠丸恆次雙眼輕闔，神姿高徹，即便等的時間再久，他心中也沒有煩躁與不耐，神態寧和一如靜水深流。

　　  「南無妙法蓮華經。」

　　  數珠丸的傳教很順利，之後是江雪、花顏以及山伏國廣，也都順利地傳教完畢。雖然講的都是基礎，來的人也未必能聽得懂，但是信仰總是要一步步磨出來的。

　　  傳教結束之後是午膳，花顏自給自足地催生了一大片蔬菜田地，拿來做齋菜也是足夠了，不費錢還有逼格。

　　  神道傳教類似，只是廣場換到了更加莊嚴大氣的大廣殿裡，講的內容也比佛教的思想好懂。

　　  而此時頂著宗三殼子的花顏風流倜儻地搖著晴明扇，跟一群閒得沒事做的貴族和大名勾心鬥角。

　　  貴族表示哎呀家主你們傳教很是有趣但是我覺得幾個人都說的很有道理不好抉擇信仰方向啊怎麼辦。

　　  花顏則笑眯眯地表示傳教只是為了挖掘出人們內心的力量並且為其尋找一個宣洩的渠道和可以寄託情感的存在，不必刻意去模仿。

　　  貴族表示家主建的院子可真是漂亮有沒有意向收徒多找找人手讓貴族子弟也沾沾家主這一身令人欽羨的風採氣度。

　　  花顏繼續笑眯眯地表示的確有這個意向啊但是徒弟這種東西寧缺毋濫而且其心不誠也是不行的，那是對諸天神佛的不敬呢。

　　  大名表示自家子弟還是很有才值得一見的，花顏笑而不語地拉出一票短刀揮手道，這些就是我的第一批弟子了。

　　  一眾貴族大名看著五虎退怯懦一笑要哭不哭地掀翻了森林裡的大老虎，紛紛閉上了嘴巴。

　　  看樣子按釘子什麼的還是得從長計議啊。

　　  不過看來這個家主有特殊的培養孩子的技巧，或許可以讓家族裡的子弟來小住幾天這樣的……

　　  不不不！！！我們為什麼這麼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設定？！說好的先穩住對方再徐徐圖之的呢？！

　　  一眾貴族神情悲憤地扒著美味的齋菜，喝著醇香的茶水，享受著竹林的清風，看著滿室的美人，天不知不覺間就黑了。

　　  晚間時分，本以為該打道回府了，誰知道他們被請到了院子裡圍觀了風雅到極致的傳說中的「曲水流觴」，被掏空了腹里的水墨，還看到了家主口中的看板郎。

　　  自容絕世宛如月神臨凡的神祗溫柔輕笑，他伸手接過一位絕色女子遞來的柳條，在香爐上輕輕一掃。

　　  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在庭院中彌散開來，卻又眨眼淡去，只化為一股清淡雅致的冷香，水一般氤氳在空氣里，令人見之忘憂，魂牽夢繞。

　　  出世空門不留客，被客客氣氣地送出宅院時，大部分人都還沒回過神來，不停地詢問那股冷香叫什麼名字，如何配置。

　　  花顏漫不經心地笑著，說道：「不過突發奇想，興致使然，哪裡會費心去取名呢。」

　　  「只是記得一年冷冬，月色如霜，天邊飄來了碎雪，那時在竹林里溫了一壺酒，看到竹葉間掉落的一點雪色，落在鼻尖似乎也染了竹香。」

　　  「我叫它『竹尖雪』。」

　　  送走了流連忘返的貴族，揮手告別了平民百姓和忍者，花顏持著扇子掩著嘴，道：

　　  「好了，以後他們要是想來買香，就給我往死里宰，每個月推出了新款的香料就取個風雅的名字和趣聞，將試用的香囊送到他們的府上，咱們走高端路線。」

　　  「雖然咱們走的是傳教的渠道，但是信息和錢財都是必不可少的，博多，這些就麻煩你了。」

　　  穿著粟田口軍裝的小男孩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從金黃的發色到華麗的軍裝，渾身上下都透著「精明」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