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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好幾天的玫瑰,卻還鮮艷嬌嫩一如初綻,它的時間仿佛被神明打了個響指暫停在那裡,就連花瓣兒上露珠都還盈潤如初,不曾改變。
花顏就這樣一手持著玫瑰花,步伐舒緩地走出了病房。
宇智波莎拉娜蹲在病房門口的陰影處,臉埋在膝蓋上,肩膀微微顫抖著,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花顏將玫瑰花簪在鬢髮上,一彎腰,就將已經長成少女的孩子抱了起來。
一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對上了花顏的眼睛,她眼裡流的不僅僅是淚,還有血。
——當明白愛的同時失去愛,就會得到這雙被詛咒的眼睛。
——無怪乎人們會說,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
「哭吧,偶爾脆弱一次,也是允許的。」
花顏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近乎悲憫的溫柔,一如廟裡的神像。
抱住了這個小小的少女,感受著對方身上洶湧而來的願力,花顏微微閉上了眼睛。
——人類啊,就是一種生命短暫,卻又能愛得這麼瘋狂的生靈啊。
將徹底哭暈了過去的少女塞進被窩,用靈力溫養了一遍經脈,確定萬花筒的瞳力暫時不會失控,花顏便走出了病房。
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說安排春野櫻的後事,比如說處理因為這件事情而引發的一些動盪……
又比如——
「櫻花姐!申請場外救援!SOS啊!」
在幻化而出的光屏中,花顏整個人撲在了屏幕上,整張盛世美顏都糊在了光屏上。
「救命啊救命啊!櫻花姐!我這裡有個跟你同名的人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麻煩櫻花姐救她一下吧?」
光屏上,顯示出一處簡素高雅的和室庭院,身穿紅白巫女服的女子就站在櫻花樹下,微微偏首,露出一張如梔子花般清麗無暇的臉蛋。
她臉上神情淡淡,眉眼卻生而溫柔,就像那漫天飛舞的櫻花,聖潔如天邊乍現的光,卻偏又色澤溫柔,像綴在人心頭之上一片柔軟的舊夢。
「花顏。」櫻安靜地聽完花顏絮絮叨叨的描述,溫柔的眉眼帶著一絲神性的悲色,語調溫柔地說道,「你知道我這裡的規矩的,這是不行的。」
面對自己溫柔而又包容的長姐,花顏選擇像個熊孩子一樣席地而滾,也幸好她今天沒有跟宗三互換了身體。
「幫幫我嘛櫻姐姐!櫻姐姐你最好了!這姑娘上有老下有小,家裡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小孩,丈夫又七八年不回家一次,結果她過勞死了啊!」
「你可以給他們一家留些錢,把她丈夫打暈捆回來,不管如何,讓死者重涉生者的世界,這是神的領域,凡人涉及,必定要付出代價。」
「櫻姐姐!這是我的第一個任務啊!我要培養的天下人像我祈願了,我不能坐視不管嘛!」
「你可以選擇不接。」
「啊啊啊我就是一時手賤嘛!櫻姐姐!幫幫我!」
生與死是櫻掌握的一部分法則,而花顏倒是能讓春野櫻的時間進行一定程度的回溯——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處,她的細胞衰敗不會因此而停止。
「她還不算死亡啊!她的靈魂被我吞了!作為通靈玫瑰我向你發出請願,給予她一具健康的軀體,這樣總不會犯規了吧?」
花顏早就將所有兄弟姐妹的能力摸索了個徹底,就為了有朝一日闖了禍能夠派上用途。
櫻眉眼淡淡,倒是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矜持地頷首,說道:「那倒是可以,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姐!你有啥麻煩我都幫了!拜託了嚶嚶嚶!」
「第一,你事情結束之後來我這裡一趟;第二,復活這個人的代價,你不許插手,讓她的丈夫自己來。」
話音剛落,櫻抬袖一撫,光屏立刻化為了漣漪,消失不見了。
花顏安靜如雞,不敢反駁,不知道又是誰惹毛了櫻花姐了,居然讓她提出這種要求。
難道是有人去神社裡祈願妻子的健康,卻不願付出代價,所以才讓櫻花姐怒了嗎?
花顏若有所思地處理著事物,連夜將春野櫻的後事處理得妥妥帖帖的,直到天亮才準備去小憩片刻。
春野櫻在木葉中的人緣還算不錯,哭暈過去的除了宇智波莎拉娜以外還有山中井野,而漩渦鳴人在病房外站了大半天后,就跑出村子去找宇智波佐助了。
鳴人上任火影來第一次任性,鹿丸抱怨了一句之後就兢兢業業地替他處理事務,倒是沒有反對什麼。
花顏剛剛走出醫院,就撞上了一個人。
一身黑衣的宇智波佐助還是那副披著斗篷的流浪者的形象,卻比之前見面的時候更加風塵僕僕。
他睜著一隻寫輪眼一隻輪迴眼,攔在了花顏的身前,氣喘吁吁地問道:「櫻呢?」
他的輪迴眼滴著血,看著他的眼睛,無端端地就讓花顏想到了莎拉娜的萬花筒。
花顏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快趕回來的?」
宇智波佐助沒有說話,他繞過花顏,直接朝著醫院裡面走去,鮮血滑落眼角,滴落在地上,花顏仿佛能聽到血滴破碎的聲音。
花顏聳了聳肩膀,繼續朝前走,來到村口時卻撞上了同樣狼狽不堪的漩渦鳴人。
這個大大咧咧的火影一把摁住了花顏的肩膀,激動地喊道:「花顏小姐!你有看到佐助嗎?!快送他去醫院!他居然不間斷地使用天手力縮地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