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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倉葉王一開始對異族相貌的賢王充滿忌憚,眾所周知,京內活動的貴族差不多就這副長相,但仔細觀察後發現他是類似式神之物就不怎麼在意的,畢竟式神為陰陽師手裡的棋子,棋子的重要性完全影響不了下棋的人。
然而這一面之緣的虛無想法在咕噠子把賢王留給自己後一掃而空。
之後的幾次接觸,麻倉葉王不得不承認,這名異樣相貌的「式神」很——博學?
並非海外大陸王朝的繁花似錦,而是另外一種文明的深邃。
不論什麼種族,哪個國家,智慧都是共通的,後世被喚作英雄王的烏魯克六代王吉爾伽美什確實是許多智慧的原典,也是先祖。
麻倉葉王偶爾和他進行交流,心情都會變得挺愉快,還是少年心性的他雖說忌憚那無法被窺破的心音,但靈視不起作用他不如說更開心。
吉爾伽美什隱隱約約察覺到咕噠子有瞞著自己什麼,有立場轉為友好的麻倉葉王幫忙,他篩選線索的速度變得更快捷了,可還是沒摸到咕噠子的打算。
原因無非只有一個。
拯救人理的救世主決定效仿憐憫之獸蓋提亞往人理上面錘個釘子上去,見過她一路是怎樣戰爭的從者沒有一個會往這方面想!
咕噠子敢在賢王找上門後還敢這麼幹,很大程度就是仗著這處盲點忒大,不是腦子有坑的人想不出來。
由此可見,孩子長大了就會糊弄成年人了,別懷疑言傳身教的結果,當年吉爾伽美什就是這麼忽悠寧孫女神,自己親媽的。
最後的最後,賢王在平安京的一天沒有結識什麼長發美女,而是整天蹲在書房裡查看流傳於平安京千年的傳說歷史。
每日廢寢忘食的……連咕噠子回來了都不知道,還需要她跑進書房裡把他從厚厚的絲絹里挖出來。
「賢王大人!我想死你了!」
「放手!放手!給本王放手!本王還有最後一段兒沒看完記在泥石板上呢!」
「嚶嚶嚶,讓我親親嘛,這麼久沒見了!」
「咕噠子!」賢王怒了,體格身板擺脫不了咕噠子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手裡的泥石板好巧不巧的砸咕噠子腦袋上,那一聲,外頭迴廊下欣賞庭院風景的麻倉葉王都聽見了。
砰的一聲,聽著都疼!
咕噠子眼含熱淚縮在客房一角,賢王裝模作樣的整理好在她的熱情之下已經混亂的衣服,那條橫跨胸口的鏈子差點兒被咕噠子撕開!
賢王:=皿=說,又幹什麼好事了?
咕噠子把這趟出門經歷的不少事一一道來,看模樣可乖了!
半點兒看不出多日不見,如狼似虎的模樣。
葉王從門外打發咕噠子去湯屋清洗自己,咕噠子也怕自己真的變臭了,所以應了聲就跑了出去,屋內能聽見走廊裡面噠噠傳遠的腳步聲。
麻倉葉王這時看了眼賢王。
「人是坐輪入道這種妖怪回來的,收做式神後代步不錯,以後她來回會更方便。」
賢王:「嗯。」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麻倉葉王眼中漸漸流露出瞭然來。
「你很在意那隻名為茨木的鬼王一事?」
對於大陰陽師的開門見山,吉爾伽美什王不置可否。
葉王感嘆道:「也對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雖說咕噠子的故事中,兩人的性別似乎反了一反。
「但不管怎麼說,除掉擾亂平安京附近村落的大妖怪姑獲鳥也是不錯的收穫,再除掉酒吞童子名傳後世並不麻煩。相信有你輔佐,她想讓渡邊綱這個名字越發出眾並不難。」
賢王:「……等等,你說什麼?」
麻倉葉王下意識重複道:「有你輔佐,她不正是以渡邊綱這個身份在外活動的嗎?」
賢王:……問題大了,那丫頭想幹嘛?
茨木童子作為威脅平安京的大妖怪,普遍有陰陽寮的專門組織成天盯著他。
但是眼線的式神靠的太近會被當做挑釁,萬一把人引來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陰陽寮規劃的地點就是,茨木童子一旦靠近平安京十里地,巡邏的陰陽師就要注意了,鬼知道是不是大江山百鬼又要來一次百鬼夜行!
除了這對平安京生活的人們算是「日常」的準備不提,茨木童子本身即是高危的大妖怪,咕噠子耍了他一把還能全身而退,不是自身實力強大解釋不通。
丹波國已經有隱隱約約的風聲傳入京內,當時咕噠子和茨木童子「切磋」一場的時候可沒避著人。
這等歷史和原本的傳說內容不符,髭切也並未被冠以鬼切之名。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賢王腦海中有種念頭若隱若現,但就是沒法揭開朦朧的面紗,看清那個想法的真顏。
面紗等同常識,真顏等於隱瞞吉爾伽美什的真相。
目前而言,賢王想不出來對她而言是好事。
院子裡的逐鹿有清水流經而過,青石表面傳來的敲擊之音清淨寧和,有靜中求動的風雅。
那道空曠清澈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入正在湯屋內清洗自己的咕噠子耳中,她在熱水裡深深吐出口氣,望向頭頂上的窗欄,外面就是湛藍無邊的天際,軟綿綿的白雲飄蕩在上頭,時不時會遮攏太陽的光芒。
經過數月培養出來的習慣,她現在即使是入浴也會將武器帶入房內,雖說不會浸泡在熱水之中,但髭切卻能毫無掛礙的現身與同樣「身無掛礙」的主人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