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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昏迷但實際存在意識的咕噠子:…………
鶴丸國永戒備的抱著刀,嘴角笑意少有的收起,轉變成黑髮紅眼的付喪神比原先更具有危險性,更別說他那一身維持在徹底墮落和抱有理智之間的不穩定狀態。
誰也沒法保證他會不會在下一秒理性全失,變成發狂的怪物!
但是在他眼裡的這群陌生人卻願意留他在主殿身邊,甚至無視他那身對普通人可是劇毒的瘴氣。
咕噠子在他疑惑的這段時間裡被用上了不少保命用的術式,五臟六腑被殘留的刀氣傷了又長好,然後接著被四分五裂,一口口「髒東西」吐出來,都掉到木桶里,她整個人苦逼的被吊到半空中,直到狀況穩定,才被粉色頭髮的白龍神子換上衣服,放入被窩裡安安靜靜昏迷。
麻倉葉王看著這一桶收穫,非常滿意,接著才轉眼看向隨時握著刀,準備一刀砍掉自己的付喪神。
鶴丸國永目光冷漠,半點兒不帶過去對凡人的友善,他原本是振熱愛驚嚇的刀,但此時的他更像是隨時會將對面人一刀斃命的殺人狂。
平民,貴族,好人,壞人,僧侶,菩薩,佛祖,神明……但凡阻礙他意志的「物品」,皆逃不過被一刀斬裂的命運!
回顧自己斬碎那個男人的手感,鶴丸心底就忍不住湧出一陣弒殺的衝動。
「冷靜。」
就在這時,一道靈光落到自己身上,被殺念折磨的發燙的腦子頓時冷靜下來,鶴丸國永陡然回神,下意識看向沖自己施術的陰陽師。
這個人是自己找上門來的,當時他要不是說出主殿的名字,自己肯定會一刀斬碎他的式神,但就算如此,要不是主殿的狀態太危機,自己也不會讓隨便什麼人接近主殿!
想到這裡,拇指挑開刀封,鶴丸國永沉聲道:「你是誰?」
「麻倉葉王,」大陰陽師漫不經心道:「咕噠子在這邊兒認識的人。」
鶴丸國永滿目懷疑。
麻倉葉王淡聲道:「你懷疑也無所謂,等她清醒過來自然會解釋我們的身份。」
鶴丸國永壓著嗓子道:「我沒法信任你,但我會等主殿醒來。」
不知他的話里有哪裡不對,自稱葉王的陰陽師輕笑了下,意味深長的丟下句:「還真是忠心的一把刀。」然後便自己走出門去。
被他丟在原地的鶴丸國永冷靜的環顧四周,接著謹慎的走進內室。
拉開的障子門後,模樣嬌俏的少女擔憂的為咕噠子擦去額頭冷汗,見到他過來,友好的點點頭。
對著麻倉葉王充滿警惕的鶴丸在她面前收起外露的尖刺,但不代表這些刺兒說沒就沒了,不過是收到身體裡。
看他過來,元宮茜小聲道:「咕噠子比剛開始已經好多了。」
鶴丸國永禮貌道:「有勞了。」
茜想笑一笑,但友人身上糟糕的狀況實在讓她高興不起來,她忍不住問道:「她是去做什麼了?很危險嗎?」
鶴丸國永眼神一暗,想起她將自己搶回來時說的話,神色低靡道:「她為了將我從惡人手裡搶回來,才……被重傷的。」
元宮茜愕然道:「怎麼會?」
鶴丸國永在她眼裡很強,暗墮後的氣勢還是壓迫力都不是普通的刀劍男士可以比擬,可結果他說咕噠子是為了救他?
元宮茜完全沒法理解,外形可比大妖怪的鶴丸國永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壞蛋抓住了,以至於需要咕噠子犧牲自己去救他!
聽出她語氣中隱藏的含義,鶴丸國永拉起板板整整的嘴角,無力道:「沒辦法,誰叫那時我還是把刀呢?」
「刀?」元宮茜又是一愣,分外不解。
鶴丸國永沒繼續和她解釋自己是付喪神的事情,給咕噠子掖掖被角,小聲詢問:「主殿多久才能醒?」
元宮茜搖搖頭:「葉王沒說,只是能把她救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傷口破壞的位置太正,幾乎攪碎了全部內臟,而且自愈能力還被壓制了一段時間。等到術式完成後,最先恢復的癒合力又被體內殘留的刀氣破壞,最後將刀氣拔除掉,咕噠子才脫離危險期。」邊說邊看向不遠處地板上留下的三道刀痕。
鶴丸跟著看過去,肯定不會認錯刀痕的來源。
他已經能想像得出,那個漫不經心的少年是怎樣匆忙躲開從咕噠子身體裡被逼出來的刀氣,刀氣又是怎麼輕易切碎地板在房屋的地基上留下深深痕跡的。
「抱歉。」鶴丸國永下意識低頭道歉。
元宮茜搖頭:「不是你的錯。」
「……」鶴丸國永沒有答話,安靜的看著咕噠子的模樣,想像著她醒來時的一顰一笑。
元宮茜注視著他的表情,儘管鶴丸國永此時一副不好惹的氣質,但她卻敏銳的發現了真相。
強大危險的付喪神此時一副要哭的樣子,唯有緊緊抿起嘴巴,板著臉才不會失態。
發現這一點兒之後,元宮茜微妙的放心了。
「咕噠子交給你照顧了,我去給她做些醒來時容易吃的流食。」
撐著地板坐起身的龍神神子溫和的看向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咕噠子看的付喪神,笑意柔軟的提議道:「在這期間由你來照顧她吧。」
鶴丸國永果然非常不理解的指著自己:「你靈力清淨又強大,理當不該把身份不明的我放在主殿身邊兒的,雖然我是肯定不會離開主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