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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奴良家三代情種。
深情是真的深情,桃花也是真的多!
年紀輕輕卻已經繼承奴良家傳統的三代目陸生和雪女冰麗以及飛頭蠻等人蹲坐在隱蔽的樹叢後頭,幾個人眼巴巴的盯著二代目墓碑前那道小小的身影。
陸生倒是認出咕噠子是那天碰到過的持刀少女,他對對方挽救了自家青梅竹馬的生命十分感謝,以至於夜晚出現的陸生,莫名表現的和咕噠子很熟,然後莫名其妙的認識了昌浩等人。
這裡面的故事有辣————麼長,想知道的可以翻看前文,這裡就不寫了——其他人倒是對咕噠子的出現毫無概念。
許多跟隨在總大將身旁多年的老人,也不認識咕噠子的身份。
畢竟除了當初能被記下來的戰國之旅,之後遇上的每一次都因規則特殊,無法保存下記憶。
滑瓢會記得,那是因為他是大妖,身處金字塔頂端的那些個存在之一,而其他小妖沒有這個實力,不過是受到擺布的存在。
然而這些人里,雪女冰麗比較特殊,她遇上過咕噠子,但又把她忘了。
這正常嗎?
挺正常的!
偶遇過一次的人,怎麼可能會硬生生記那麼久?
冰麗不記得咕噠子太正常了!
只是她的茫然和陸生的若有所思對比實在強烈,以至於連其他好奇跟過來的妖怪都感到詫異。
自家少主如果認識那個少女,沒道理成天圍著少主轉的冰麗會不認識啊?
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妖怪臉上仿佛寫上了這麼一句話,看得陸生很是無奈。
白天的陸生相對含蓄,他揮揮手解釋道:「先前在遊樂園受到襲擊那次,就是咕噠子幫忙解決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冰麗也是恍然:「原來是她……可是她來見鯉伴大人做什麼?」
很好的問題,我也想知道她來見我爸做什麼。
奴良陸生抽抽嘴角,眼神微妙的盯著墓碑前神色黯然的咕噠子不放。
這狀態……其實和許多被辜負了的女妖怪差不多。
回想起自家老爹堪稱風流的過往情史,不會吧……
這也太小了,老爹你居然下得了手!
不對,等等!咕噠子到底多大啊???
別說陸生反應慢,重點是咕噠子那一身落寞的氣場太扎眼,加上鯉伴過去的女人緣,容不得他不一下子思路跑偏,現在跑回來,他開始對老爹會和咕噠子認識這件事裡頭的違和之處感到懷疑。
但要說不熟。
沒看錯她是在墓碑前哭吧?
在墓碑前流下眼淚是個意外。
咕噠子才不會哭給別人看呢!
不過是被風颳了眼睛……風……
「嗚哇!」
好丟人啊!
咕噠子捂臉。
感情孕育到悲傷之處,眼淚不受控制留下來那是當然的,但是哭鼻子被一群小屁孩瞧見,那就是失態!大大的失態!
咕噠子生無可戀的接過奴良陸生遞過來的手帕,一邊攥鼻涕,一邊打量著這個主動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
和妖化後的他差別很大,最醒目的區別就是個子。
人類的陸生白白嫩嫩,透出一股子老好人的溫柔,小小隻的體態和眼鏡,不用想都知道這絕對是一位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就是不知道他特意過來沖自己搭訕是為了什麼。
捏捏擦紅了的鼻子,咕噠子收起手帕,用哭啞的嗓子慢吞吞道:「我洗過之後會還給你。」
奴良陸生尷尬道:「那個……我沒打算要回來。」
「哦,你嫌棄我?」
咕噠子眼神一橫,奴良陸生的反應和他爹很像,小肩膀下意識顫了顫,滿眼無辜。
咕噠子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揮揮手,被淚水洗過的眼眸在陽光下有種雨過天晴的清爽,雖然眼眶還有些發紅,但她確實已經竭盡全力的為旁人帶來好心情。
陸生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拉扯起嘴角,仿佛不想讓她擔心一樣的笑了起來。
「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他禮貌的詢問令咕噠子毫不做作的拍拍身邊的位置。
「坐吧,正好我也想問問你鯉伴是個怎樣的父親。」
聽到這個問題,陸生的動作一頓,但還是坐在墓碑前面,望著這個自己好久沒來的地方,他神色複雜。
咕噠子一看便道:「他不是個好父親?」
陸生遲疑著沒有回答,好半晌後才搖了搖頭。
「我對他沒什麼印象,但是身旁的長輩也好,母親也好,提起他都會用懷念的語氣,可能他是一個好的首領和丈夫吧。」
咕噠子何等人精,何況陸生這麼說,不就是在譴責某人不會做爹嗎?不然也不會是好首領好丈夫,但就是沒有爹這個字眼!
「你受苦了!」她拍拍肩。
奴良陸生受著這股不太像女孩子的力氣苦笑,然後問道:「爺爺沒和我說什麼,他只是讓我來問你……我可以問嗎?」
咕噠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想問就問吧,能回答的我都會回答你,某種意義上,你還是我的後輩。」
陸生對後輩這個詞有點兒不適的動動身體,但他確實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這個似乎和自己父親有許多秘密的少女。
其實在咕噠子前來探望不久,他就從學校回來了,後來她提出去鯉伴的墓前走一遭,他更是偶然瞥見她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