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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噠子淡淡道:「他說的是毀滅世界,然後當新世界的神吧?」
獄寺隼人一噎。
咕噠子:「如果只是如此的話,也許被毀滅的舊世界將會和舊有的歷史一同消失,同時新世界與新的篇章將會誕生。」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小姑娘的世界並不是這裡,她不清楚自己這次誤入的是不是也是和之前一樣的異聞帶。
異聞帶和特異點不同,異聞帶代表不被正史接受的歷史,被毀滅才是正常結局,而特異點是正確歷史上出現的壞梗,必須要有人做出處理。
迦勒底正是前者的破壞者,後者的拯救者。
咕噠子作為兼顧毀滅與救世雙重身份的人,在大人不在的情況下不得不慎重行事。
然而沢田綱吉卻作為這個世界的人堅定的說道:「我是不會放棄的!」
咕噠子一愣,「你說什麼?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這說不定正是所謂的命運。」
「命運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沢田綱吉執著道:「咕噠子,如果他想成為新世界的神還想要殺害大家的話,那麼我反抗不也是正常的嗎?難道我們就要坐以待斃,然後乖乖等死嗎?」
咕噠子看著全身上下都仿佛在散發著光芒的他,一瞬間想起剛被喚醒時的自己。
……
從器皿里抱出來的嬰兒虛弱瘦小,輕的似乎沒有一絲重量,頭頂只有點點橘黃色的胎髮,但是將她帶走的羅曼醫生不知道,其實那個時候起嬰兒就是具有意識的。
比身軀還要脆弱,飄忽不定的意識體通過唯一能與外界產生聯繫的聽覺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那些人對羅曼醫生說:「這個孩子要設定到幾歲?拯救世界的話,果然還是要十六七吧!」
「……」
「不行!身體太脆弱,如果強制增長肉體年齡,她的壽命只有一年!」
「……六歲……」
「什麼?」
羅曼醫生不容置疑道:「六歲,這個年齡段的話,哪怕心臟有問題也可以通過科技和魔術慢慢調整,但如果年紀繼續增加,她就必然會減壽。」
「你在說什麼,羅曼醫生!這都什麼時候了,只是犧牲一個人的話,只是一個人的話……」
羅曼醫生的聲音在當時聽起來哀傷又堅定。
「對不起,各位,但她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把我們大人的責任全部都放到她身上……我做不到……」
外面再次安靜起來,咕噠子努力睜開眼睛,可是眼皮紋絲不動,她想看看說話的這些人都是什麼樣子,尤其是這道溫柔又悲傷的聲音的主人,會不會是個奇怪的傢伙呢?
因為所有人之中,只有他堅定的要保護自己,太不合群了。
他們不知道自己爭論中的試驗品其實有意識,甚至具備一定程度上的思考邏輯,單純的是在為繼續這項不得不為的試驗爭論不已。
「…………」
伴隨羅曼醫生說完話後的沉默,又有人道:「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僅僅是六歲的話……沒人能保證她在修復特異點的時候會不會剛踏入框體就夭折,她太脆弱了。」
羅曼醫生:「我明白,但是她是冠位的master不是嗎?她會活下來的,即使她的能力全部受到限制淪為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的三流魔術師,但是英靈們會保護她,他們一定會豁出生命去保護她!」包括我!
咕噠子本能的覺得這個醫生有什麼話沒有說完,但意識再度疲憊起來,兩個巴掌大小的嬰兒受不住「誕生」的疲憊沉沉睡去。
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她滿足了自己睡前的願望,看清了這個醫生的模樣。
柔軟的粉色頭髮,翠綠的有些憂鬱的眼眸,平凡的老好人的特質從他的神情中一覽無餘,不出意外是個好欺負的傢伙。
羅曼醫生:「你就叫咕噠子吧。」
她有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被抱起來的小咕噠子從他懷裡仰起頭,拍拍他的臉頰。
「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剛想說什麼的羅曼醫生苦澀一笑。
「被看出來了嗎?不愧是被特意調整過的『成品』,雖然最後因為失誤被凍結了,但洞察人心這種能力是天生的吧。」
咕噠子歪頭:「醫生?」
「不行,不能在孩子面前露出這麼沒出息的一面,」羅曼醫生甩甩頭重新提起精神道:「咕噠子,現在有個使命必須交給你繼承,你沒有拒絕的機會,因為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人可以成為救世主,在你拯救這個世界之前,我會拼盡全力輔佐你,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咕噠子一面想著,這個大人在對小孩子說什麼難懂的話,幸好我聽懂了,一面摟住他的脖子,脆生生撒嬌道:「有醫生在,咕噠子會超努力的!」
後面的記憶模糊了,甚至其實還有大半記憶是模糊的,這些不過是從支離破碎的回憶中勉強復原的內容,可是就像是沒人記得自己從母體出生時候的事,那一天才「誕生」的咕噠子也一樣並沒有留下全部印象。
但是唯有一件事是記得的。
醫生那雙乾燥的手掌,還有成為救世主的自己。
咕噠子沉默的時間已經有些太長了,長到其他人開始坐立難安的程度。
沢田綱吉試探著叫道:「咕噠子?」
咕噠子搖頭過後不管他的驚悚認真道:「你要成為救世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