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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一號時空的夜斗,和二號時空的夜斗其實是同一個,既不會因為各個時空的歷史線變化而出現不受控的改變,也不會因為記憶的緣故造成兩個不一樣的夜斗的誕生。
他們記憶,時間,歷史,所有的一切都是共有的。
白蘭的天賦很逆天吧?可以連接各個平行時空的自己。
可在神身上,這連天賦都算不上,不過是人人都有的本事,這就是唯一性的作用。
曾做過神明的咕噠子當然懂這個看似廢柴的傢伙實際有多麼buff,所以找他幫忙,自己半點兒不擔心。
仿佛熟人一樣上前搭話,仿佛熟人一樣找找茬,這兩個好像沒有距今幾乎達到千年的陌生,再碰面後,仍熟稔的仿若初見。
對。
就是初見。
對上一個把握自己全部黑歷史,還砍掉自己「爹」的兇殘蘿莉,夜斗能怎麼辦?
他被解開繩子後仍無力的倒在地上,頹廢的仿佛一條鹹魚。
夜斗□□著:「救命啊,又和你扯上關係啦,我不要啊!」
要說夜斗最後悔的是什麼?
那就是在沢田綱吉的那個平行世界,和風神一目連認識了咕噠子這個臭丫頭,以此為因,又讓她參與到這個時空自己的過去。
明明是個普通人類,但卻能做到過去,現在,未來,三個維度的橫跳,這種大佬夜斗表示自己惹不起。
咕噠子又踢了他一下,夜斗認命一般的爬起身,憂鬱的盯著她不放。
咕噠子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抖抖肩膀,語氣怪異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會主動跑到高天原,話說這裡也會讓你這個禍津神接近嗎?」
「我好歹是神好嗎?!」夜斗炸毛一樣的舉起手抗議,然後在咕噠子的凝視下語氣逐漸變弱,「咳,不過我走的是黃泉彼岸那條小道,大道是給有正規神社的神走的,我……沒有……」
咕噠子來時的路線屬於正式通道,眾神往來都需要通過北川,但是北川流經彼岸,就會變成無數傳說故事中有著無盡恐怖的三途河。河水貫穿天上地下,阻隔生者與死者的界限,似夜斗這種於神明與污穢的夾縫間誕生的禍津神,能走的也就只有彼岸這條小路。
這是除神以外的隱秘,夜斗會說給咕噠子聽,本就隱晦的暗示了什麼。
「水還真是偉大啊,流淌在天上,流淌到地上,最後流淌到亡者的土地。平等的,既能帶來生,也能帶走死,一切生命的源頭……」
仰起頭望著在天空中飄動的水流,那些也是北川河脈的分支,它通往的雲海深處的方向,滋潤另一方水土。
在陰陽術中,水既是五行之一,也代表著特殊的意義,比如修習神道的巫女,神官,會使用神社內清淨的井水沖洗身體,佛家和尚也講究每日淨身,清洗污穢。
咕噠子回憶起麻倉葉王曾在閒暇時與自己分說過陰陽道的知識,在他的理解中,水也是必不可少的天地元素之一。
從那自古以來就存在的知識海洋中回過神,和她表情差不多的陸生亦是被隱隱震撼到。
只有夜斗頗為不以為然,嘚嘚瑟瑟的掐腰大笑。
「哈哈哈哈——!不過這也就到今天了,我以後也能乘坐吉祥舟,被天女穿戴羽織啦!」
「沒發燒吧?」咕噠子同情的看著他,「神也會生病嗎?」
「閉嘴呀!」
夜斗沒好氣的撇嘴,「不要小看我,我如今也是有神社的人!」然後他當著咕噠子的面,偷偷摸摸的從背上的包裹里掏出一個兩個巴掌大小的手工玩具,一臉珍惜的炫耀道:「快看,這是我的信徒做給我的神社,怎麼樣!我以後也是在高天原有土地的正式神靈了!」
「……」
可憐。
太可憐了。
看著那巴掌大小的迷你神社,咕噠子都不忍心嘲諷他,而是充滿鼓勵的向他鼓起掌。
「幹得不錯,再接再厲。」
夜斗嘿嘿嘿的傻笑著,表現的一點兒神明的正經樣兒都沒有。
奴良陸生被刷新了三觀,他似乎不是很能接受夜斗的畫風,根據他十幾年來接受的樸實觀念,就算是妖怪,也不會把這麼玩笑般的東西當回事的,因疑惑,所以不禁向咕噠子投去詢問的眼神。
咕噠子見狀,偷偷在他耳旁說道:「夜斗是流浪神明,一直不為人所知,能有一座神社讓人記住他,是他畢生的心愿。」
奴良陸生這下什麼都懂了,看向哈哈傻笑的夜斗神的眼神不禁也變得柔軟。
夜斗剛完成畢生心愿,正是驕傲的時候。
咕噠子說明來意後,他板著臉思考一下,然後重重敲打手心。
「那個痴女應該能幫上忙。」
咕噠子:「唉?」
神裡面有可以被叫做痴女的類型嗎?
站在比夜斗那個小破神社高出數萬丈,整個建築群落由無數尖塔型洋樓組成的城堡前方,奴良陸生的三觀不禁又碎了一次。
你說這裡住著痴女?
陸生忍不住向夜斗投去懷疑的眼神,不說別的,這個神一看就特別不靠譜的樣子。
「喂,痴女,兆麻,快開門啊!!」
那扇足有十幾米高的大門,居然真的被這玩笑般的叫聲喚醒了。
「你叫誰痴女呢?」
伴隨一聲憤怒的女聲,從天而降的強大衝擊力毫無保留的衝撞到夜斗身上,強烈的氣流貫穿大地,在將門前的大地撕裂出幾道縫隙之後,夜斗本人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