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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管理員似乎根本不意外,打開門就放他進來,一路上留下的腳印濕漉漉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化成了血紅。
這是跡部景吾幾個正選從浴室里回來後看到的血腳印的來源,當時把他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腳印正在隨著時間而消失。
強硬的認為這是惡作劇吧?似乎又不是這麼回事,沒等他們想個明白,一聲悽厲的慘叫又從洋館深處傳來,悽慘尖銳仿佛承受著偌大的恐懼,聽到的人無不心寒的向他的方向跑去。
跡部景吾是第一個衝到現場的,聽出來那個聲音是向日岳人發出來的忍足緊跟著抵達現場,他緊張的越過跡部的肩膀向岳人的方向看去,然後他就知道跡部為什麼會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動靜了。
只見向日岳人的頭頂上,有一雙潔白的手臂從頭頂的木板里伸出來,這家洋館的結構圖他們看過,跡部清楚的記得這間屋子的上層是部員們休息的房間。因為隔音的問題,他站在樓下還能聽見樓上部員們的說話聲,因此可以肯定,如果這是個惡作劇,這種情況無疑加大了設計難度,可要說不是惡作劇……
這就太古怪了!
後面陸續趕來的網球部成員,有人突然想起管理員說給他們聽的一個靈異傳說。
據說這個洋館的前任主人曾在這裡殺人分屍,那也是一個雨夜,洋館的男主人將自己妻子的身體,頭顱,四肢分別藏在不同的屋子裡面,而就當他要把手臂裝入客房的屋頂上時,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行動……
「後、後來呢!」
甭管說這話的人語氣有多麼顫顫巍巍,就說誰在這種情況下能不慫?
連跡部都冒出一身冷汗,何況別的人?
向日岳人還腿軟的跪在地上起不來,別人也不敢靠近他,他那個位置,抬起頭,伸出手就能和那雙手臂來個親近友好的手把手,個子高大如同樺地的人走過去,立刻就能被那隻手來個親密的摸頭殺。
話說這房子的舉架也太低了?整個房子的空間設計的十分逼仄。
「後、後來……」所有人渾身冒著寒氣的聽他說道:「男主人開門後發現是個避雨人,並邀請他進入洋館避雨。那個避雨人的打扮非常奇怪,穿著厚厚的斗篷,提著不小的工具包,背後還背著像是一具棺材一樣的巨大包裹,整個人都陰森的仿佛雨夜中走出來的殺人狂。」
「男主人也不知是不是嗅到同類的氣息,一路帶領他路過埋葬了妻子身體的房間,腳,小腿,大腿,軀幹,頭……」
說道這裡,他的聲音突然沒有再傳出來,窗外一道閃電划過在場每個人的臉龐,雷聲忽然炸響,緊接著就是陽光里的燈光仿佛人類的應激系統一樣,在恐懼來襲時,自我保護一般的熄滅。
帶來安全感的火光消失,聲音也消失,所有人屏息數著自己的心跳,然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幽幽的將故事講完。
「避雨人對洋館的男主人說,還少了手。男主人熱情的將他帶到沒來得及藏起手臂的房間,指著屋頂上露出一半的潔白手臂說道,快了,她很快就會安靜下去。然後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那雙潔白乾淨的手臂,開始瘋狂的敲打牆壁,手指用力的仿佛瀕死之人做出的最後掙扎,在手臂周圍的牆面上留下許多深深的痕跡。」
「咔嚓!」
熄滅的燈光一下子全都亮了,每個人都看見正在講故事的人是誰。
厚厚的深色雨衣仿佛斗篷一樣將這個人的身形遮擋的密不透風,巨大的仿佛棺材一樣的包裹被捆綁在男人身上,左手的工具箱正被人從外面打開,隱約可以看見許多反射著寒光的工具向在座的網球部成員展開獠牙……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嚇瘋了,所有人都瘋狂的衝出門去,不顧那個男人正擋在門前,像個死神一樣散發冰冷的寒氣。
忍足拉起岳人往外跑的時候,肩膀有一瞬間和他撞到一起,刺骨的寒意頓時從那個位置傳遍全身,叫信奉科學的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過去應該多去神社拜拜而不是每次都敷衍了事。
網球部成員乾淨利索的逃跑了,沒人敢回頭再去找那個男人確認一下身份。
光是剛才的衝擊,就已經讓他們確認自己是碰到雨夜中的殺人狂,別墅裡面的兇惡遊魂,牆壁里的女人手臂這等都市傳說一樣的靈異事件!
然而這樣的想法結束在管理員找上他們,他們再次被領到那間屋子的時候,什麼手臂,什麼怪人全都不見了。
雨衣掀開後,是一個瘦小虛弱的宅男,他叫游野浩二,過來這邊兒是為了見網友的,對象就是他們剛才見到的管理員,手裡的工具是用來做模型和人偶,背後的大包裹里裝著他的老婆。
嗯,死宅的老婆。
走到哪裡帶到哪裡也確實是真愛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是虛驚一場,然而在所有人都回去睡覺,跡部卻反常的留下來和游野浩二多說了幾句。
也正是有了這幾句話,他們才熟悉起來,以及,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真相。
「你當時就那麼直接說了?都不打算隱瞞一下嗎?」
鄉下的節氣比城市裡的要晚上很多,起碼城市中已經有店鋪開始售賣秋季用品,鄉下大屋裡住著的晴明還在搖著扇子啃西瓜。
一部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機被他吊兒郎當的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從聽筒對面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