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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心理將自己困在「永恆」之中,或者說……他是否自願久居在高塔之上,薇薇安的魔法是否真能困鎖住他的腳步,從他能自阿瓦隆徒步前往迦勒底,真實就已然昭然若揭。
但是所有人都選擇性的忽視了。
沒有人回去傾聽「未知」的聲音,因為那可能帶來無法承受的災厄。
古老的警戒至今在人類身上起著作用,直到某個特殊的小姑娘親手打開了災難的牢門,將「它」釋放了出來。
梅林可以真誠的向神發誓,那天小姑娘用言語偷走了他的心,和她共同書寫這一卷故事的自己怎麼不是在創造「藝術」呢?
理直氣壯的人是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何況是厚臉皮到弟子都看不過去的半夢魔。
安哥拉冷笑著,終於無法再忍受梅林這個傢伙繼續胡扯下去,粗暴的引來他的注視,壓低的聲線透出生冷的危險。
「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利用所有人了?」
手持權杖大魔法師微笑著,仿佛夢境擁有了色彩的幽深紫色閃過冷漠的光芒,梅林微笑著說道:「我從不說沒意義的謊言,因為效率太差。」手掌好似無意的撫摸木頭的杖身,現代魔術無法判斷的神秘材質就像是普通的木頭一樣,頂多是被撫摸的溫潤,然而這是一個法師最重要的魔杖,摩挲著魔杖的動作任何一個有經驗的敵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明顯的施法新號。
安哥拉和古老的魔法師戰鬥的次數太少,以至於他居然沒有發現梅琳的打算,亦或者他自己也在思考應該拿他怎樣處置。
打包處理好送廚房,master回來了正好趕上這一餐?
腦子裡不著痕跡的想著,可這一點兒不妨礙他感受到屋內漸變的氣氛。
安哥拉警惕道:「梅林,這不過是我的一個人偶,你別想對我的本體做什麼!」
梅林看著他輕輕一嘆。
「安哥拉,我既然能和你們合作,那麼迦勒底里還有另外一位合作對象也就不怎麼稀奇了吧?」
「什麼!」
「梅林」死人般模樣終於大變,不知本體那邊兒發生了什麼,在這裡的人偶毫無預兆的融化成一灘「黑泥」。
過了有差不多十多分鐘,它的活性漸漸減弱,連帶著房間裡的其他此世之惡也逐漸失去活性。
梅林望著一屋子的狼藉,幽幽的嘆了口氣。
「不好收拾啊。」
然後他想床的方向走去,來到床邊,他毫無預兆的向床底下看去,再起身手裡多出一個表面用簡單的菱形拼湊出魔術陣的盒子。
手指在盒子表面勾畫幾下,對上密碼,梅林拿出盒子裡面的東西,一頁一頁看過去。
紙張是普通的書寫用紙,但文字卻仿佛活的一樣不斷變化,最後定格成一行行劇情的起點,每一個故事的轉折都精彩的仿佛有人親身經歷過一樣。
不過,這也確實是有「人」經歷過的故事。
梅林翻到最後一頁,正好是在金字塔穿過時空,洞穿米花市郊外天空的地方收尾。
大作家安徒生撰寫的故事,總會在書寫人用心的描繪下萬象成真。
正如梅林曾評價的,自己不過是培養英雄,安徒生卻能創造神!
這也正是他願意和嘴毒的童話作家合作的主因。
因為想要改變御主的命運,光靠英雄們的行動是不行的,還要有神……捨棄一切!
將這份價值巨大的稿紙重新放回盒子裡,然後起身離開。
像來時一樣不驚動任何人的來到安哥拉的房間門口,一個不怎麼常見的魔術丟過去,感應門自動打開,門內,皮膚蒼白,身形瘦長的基督山伯爵正點燃今日的第一根香菸,燃燒著黑炎的眼睛在看到他時閃過一絲不明顯的抱怨。
「為什麼告訴他,隨便編個謊話糊弄過去對你不算很難吧?」
「抱歉抱歉。」梅林走進來後觀察起復仇者的房間,但不論他表現的多麼平靜,不正當的行動總有種偷偷摸摸的罪惡。
梅林:「岩窟王的行動力一如我想要的那般果決,安哥拉還沒死吧?」確定那位最弱也最強的從者已經被封鎖,他才嬉皮笑臉的和埃德蒙交流起來。
岩窟王冷靜的吸了口煙,在吐出的煙霧中冷漠道:「那可是足以污染聖杯的從者,意志力的強大自不必說,倒是你,為什麼會將他牽扯進來?」
梅林眨巴眨巴眼睛:「……」
岩窟王拿下嘴裡的香菸,不耐煩的道:「我將他丟進伊夫堡,只要不干蠢事,他就是安全的。」
「確實,」梅林想了想,感嘆道:「那是一個危險與絕望共存的孤島,危險隨時都會出現,可悲的是自己仍然需要在絕望中活下去。」
岩窟王冷笑的涅滅了剛吸了一口的香菸,「有人會死,是因為他們向絕望投降,在伊夫堡里絕望等同於死神,凡人無法抵抗死神的鐮刀,所以在痛苦與絕望中,不等危險到來就已經自己進入冥府。」
「被此世之惡污染的從者應該不會那麼愚蠢,將自身託付給絕望。」轉動過去的視線定格到梅林身上,岩窟王漠然:「安哥拉有什麼用處,需要你特意將他拉入進來?」
梅林:「埃德蒙你有很多疑問,但這個時候並不是解答問題的好時候。」
有著鋼鐵般的瞳色的岩窟王觀看了他幾秒,似是贊同了他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