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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界因迦勒底的崛起而越發缺乏存在感的時鐘塔,這一次主動向其他組織伸出了橄欖枝, 最值得驚訝的還是這些冷血自私的傳統魔術師們, 居然一掃歷史中獨善其身, 冷眼旁觀的姿態, 主動承擔起了救世職責中最為危險的部分。
各大家族裡的精英在背後長輩的注視下, 主動走上了「戰場」, 將自己置身在規則之前, 利用種種手段約束那股仍然在試圖歪曲「現實」的力量。
正因為有了第一波接觸, 從魔術師那裡傳來的消息並不樂觀。
這不是人類有辦法消滅的「扭曲」,已知範圍內的知識, 不具備改寫「現實」的能力。
連掌握整個時代最先進知識的魔術師都這麼說, 其他光懷有強大力量的人更是無話可說。
正當事態進入死路之時, 所有觀望著魔術師成果的組織中, 切爾貝羅這一方提出了一個令所有人意外的建議。
將風暴化為本質,將異常化為本質,將異常歸為本質。
它們不過是一種不被現存文明認知的力量。
常規的能量因為性質緣故, 往往可以被具備相反性質的能量撲滅。
例如水與火。
雖然計算出兩個力量接觸後就會同時消滅的點比較麻煩,但如果可以實現這個想法, 那麼整個世界的扭曲就會消失,而且在知曉「真相」的幾個組織眼中,這不外乎是給「世界」續命的一種辦法。
然後隨著沉默的到來,一段短暫但絕不平靜的沉默過後。
「同意。」
「我贊同。」
「附議……」
……
諸多組織的領袖共同決定支持這個充滿風險的瘋狂計劃,因為他們別無他法。
世界外層的虛空中,緊貼著敘述時間的那條「狹窄」小路,數十名披戴著厚重斗篷的魔術師伸出雙手,魔力通過特殊的字符湧向腳下。
散發著淡銀色光芒的魔術陣通過魔術師之間的聯繫彼此共鳴,一個半徑三百多米的法陣呈現出華麗複雜的造型。儘管它的大小在歷代以來的魔術師眼裡算的上十分龐大,但和需要鎮壓的目標相比卻完全不夠看!
從地球表面不斷湧現出來的漣漪就像是這顆湛藍行星形成的波浪,任何堅固的魔法陣和這股力量相衝總會變得無比脆弱。
一道響徹在虛空中的聲音過後,法陣粉碎成銀白色的細小結晶,然後魔術師們不假思索的繼續念出咒語,一個又一個小型魔術陣出現在他們腳下,然後共鳴,大型魔法陣再次張開,周而復始……以此證明魔術師的力量在整個世界面前多麼無力。
而比魔法師更加懵懂的族群又是如何因為自己的弱小對此一無所知。
任何行走在隱世界的人們,在看到陽光底下輕鬆生活的人們時,都不禁會冒出以上失禮的想法,面帶不知是嘲諷還是凝重的表情步履匆匆。
他們的離開或許是為了家族得失放棄自身的利益,也可能是為了拯救世界等無私之心消滅某些不該獲得力量的無辜人士。
雖然信念產生的分歧十分嚴重,使用的手段更是難以描述,但他們的目的卻是相同的。
只要看穿這一點兒,就能發現智慧生命究竟有多麼複雜。
現在咕噠子正好站在這個事實面前,露出複雜的不能更複雜的表情。
被她手段狠辣打斷四肢的傢伙倒在地上,用比妖怪還要惡毒的眼神瞪視著她,嘴裡吐出的叫囂宛若詛咒……
這個看起來仿佛日本某家出品的陰陽師像是一條被打斷骨頭的毒蛇,一邊全力掙扎,一邊吐出嘶嘶的惡言。
「你完了,愚蠢的傢伙,你的魯莽會讓全人類蒙難,而我將會作為無名的英雄被銘記在榮譽的石碑上。我為了拯救世界前行在必死的旅途上,而你……你這個傷害我的傢伙一定會下地獄,一定會被人記載到恥辱兩個字上,你一定完了,蠢貨!」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對咕噠子發動捨身的自爆,根本想像不出一個活生生的人類究竟是如何做到這麼瘋狂的,他簡直視死如歸,還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榮譽感。
「他看起來像是在為某個偉大的事物獻身?」咕噠子一巴掌拍死了他的最後反擊,跟變成付喪神模樣的鶴丸國永大眼瞪小眼。
鶴丸搔搔臉頰:「這個怎麼辦?」
咕噠子看眼沒自爆成功就先把自己憋死的陰陽師,它現在就是具屍體。
「埋了吧。」
不然還怎麼辦?
埋掉這個傢伙,兩人決定理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前因很簡單,答應了人家就要給人辦事,吃了一頓牛排,咕噠子抖抖翅膀決定像只成年猛禽那樣,把弱者庇護在自己的身子底下。
但猛禽咕噠子沒想到,她以為覬覦敦賀蓮那身血肉的不過是一些不知死活的小妖怪,可連站在人類這邊的陰陽師都出現時,此事就變得沒那麼簡單。
咕噠子還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
這個陰陽師死的不正常,在她看來這貨根本是在找死!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經受過世家教育的陰陽師,到底多想不開會跑出國外這麼遠來找死?
別告訴她,這傢伙深愛敦賀蓮深愛的不可自拔,所以臨死前偷窺一眼敦賀蓮浴室就滿足了?
沒錯,咕噠子把他抓出來的時機,敦賀蓮正踏進家裡浴室,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他都夠的上一個性騷擾同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