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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了單位,夏真鈺先去了朱主任那兒銷假,然後又去看了王姐,王姐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夏真鈺問她怎麼了。
王姐這才說道:「真鈺你這段時間沒上班,是不是真去辦離婚了?」
夏真鈺有些意外,問道:「王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姐低聲說道:「你的事兒現在單位可是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你為了能和周瑾宇在一起,拋棄老公;還有的說是你和周瑾宇的事情被發現了,李家人不幹了才非要和你離婚的,反正亂得很,不過陳秀珍說得最歡,天天把這點事掛嘴邊兒上。」
夏真鈺心裡發涼,咬著嘴唇想,陳秀珍一定是從朱主任那兒知道自己離婚的事情的,這女人不想想她自己和朱主任是什麼關係,卻來議論別人的是非。
但是遇到這種人,也真沒辦法。不過,等到午休時陳秀珍卻笑著走過來說道:「真鈺啊,你可不要太往心裡去了,現在離婚是多普遍、多平常的事兒啊,你的為人陳姐最是知道的。你別著急,要是有好的我一定給你介紹,不過就怕你自己能找到更好的,一般人看不上。」說完就站在那咯咯笑。
這時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夏真鈺的身上,有好奇的、有同情的、更多的是鄙視和幸災樂禍,夏真鈺不說話,只是起身往門外走去,她得自己靜一靜。
還沒出門口,後面就已經有人說道:「都這樣了還裝什麼清高啊,要不是借著男人,她憑什麼就有那麼好的待遇!現在可好了,人家這下是光明正大了,我們這些苦命的還不如一個合同工了,這年頭自尊自愛有什麼用,都是狗屁!」
夏真鈺幾乎是跑著出了單位的大門,站在路邊卻哭不出來,看來連這個工作也是要不得了,這種局面她是想到過的,不過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承受不住了。
等下午上了班,夏真鈺直接去了郭主任的辦公室,說了自己想辭職的事情,郭主任嘆道:「小夏啊,這個單位女同志一多難免會有些流言蜚語,時間長了,事情就都淡了,也沒人去在意了,你可不要義氣用事啊。現在社會最不缺的就是人,你在這兒待遇多好啊,辭了職再想找這麼像樣兒的工作可是難上加難哪,多少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你也不是不知道。」
夏真鈺先和郭主任道了謝,但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郭主任想了想又說道:「你是知道的,你們這些編制外的人員是簽了三年合同的,這也不是鬧著玩兒,不能誰想不干就不干,那不亂套了?這樣吧,我們領導班子研究下,你再回家歇兩天,慎重考慮一下,好不好?」
夏真鈺也知道自己沒理,先違反了合同,但肯定也是不能再幹下去了,不過也不好太強硬,只能先按郭主任說的辦。
等夏真鈺一走,郭主任就把朱主任叫了進來,訓斥道:「你個大老爺們兒,嘴怎麼那麼碎?夏真鈺離婚的事兒,你和陳秀珍亂說什麼!現在好了,小夏剛才進來要辭職,我沒答應,先讓她回家休息幾天。我和你說啊,我可聽說周市長為了幫小夏離婚費了不少心,結果你就這麼給我上眼藥?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朱主任被吼得有些傻眼,過了一會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忙說道:「主任,我這也是一時糊塗,她隨口問我小夏怎麼沒來上班,我就順口答了,沒想到這女人嘴這麼快。這可怎麼辦哪,真要是像您說的,那小夏回去和周市長哭訴一頓,萬一周市長誤會了就糟糕了!」
郭主任恨得牙根兒直痒痒,好容易能有這麼一個福將在自己手底下,結果卻讓這糊塗蟲給攪合了,現在只能給張處長電話先解釋解釋了。
想到這兒,他直接把朱主任給攆了出去,自己考慮了下怎麼說這件事才能怪不到自己頭上,然後就給張處長去了電話。
夏真鈺回了家,見父親沒在家就問道:「媽,我爸出去了?」
夏媽媽問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夏真鈺說道:「哦,下午去區里辦了點事兒,就早回來了。」
夏媽媽嘆了口氣,然後才說道:「你舅來電話了,問你離婚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是當初給你介紹工作那人打電話和他說的。而且你舅媽挨個親戚打了電話,明天都要上咱家來呢,你爸心裡不舒服出去轉轉。」
真是壞事傳千里,這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舅舅雖然退休了,但一家子都是公務員,而且都在區里工作,有些傳言知道了也很正常,只是明天那些親戚可怎麼辦。
再次為自己讓父母受這樣的委屈感到難過,於是說道:「媽,明天你和我爸都出去吧,我自己招待他們。」
夏媽媽立即說道:「說什麼傻話呢,你一個晚輩能和他們說什麼,再說了我和你爸都退休了,別人都是知道的,還能躲嗎?你別管了,明天你上你的班。」
夏真鈺也不敢現在提自己想辭職的事情,只能是明天裝著去上班了,心想不如去逛逛書店什麼的,一天也就打發了。
周瑾宇晚上下班把車開進車庫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跑雅風來了,輕笑了下,習慣還是真可怕。也不想再折騰回格林湖畔了,準備在雅風過夜。等進了屋子,就感到一陣冷清,看著熟悉的擺設,心裡又是一陣煩躁。
換了衣服,打開電視也沒看進去,直接關了回臥室休息,結果看著床上收拾得整齊的樣子,不舒服的感覺又更甚一層。難道自己真的老了?要不怎麼這麼戀舊呢,想打電話問問夏真鈺的情況,可是這才過了一天,自己打電話過去未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