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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姓溫,但儀態和講話從來不溫,一開口就把處理方案擺在了謝冬芽面前。
謝冬芽笑了笑,「那就報案吧,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謝逢春和溫敏同為一愣,或許沒想到謝冬芽居然沒同他們爭鋒相對。也或許因為謝冬芽的順從和平靜,讓溫敏準備好的吵架落了空,她倒顯出了幾分失落的意思,臉上茫然了一下,便坐了下來。
謝冬芽居高臨下望著他們兩口子。
「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內部的矛盾,小編劇是你們自己找的,糾紛也是你們內部發生的,不管是你們對他們做的事,還是她們對你們做的事,都和劇組沒有任何關係。」
謝逢春抬起頭,以他的智商突然明白過來,一旦謝冬芽兩手一攤,全部醜聞就要他自己在台前擔待。
想通這一刻,他慌了一下。
謝冬芽拿起手機,摁下110,遞給謝逢春,「報吧。你要劇組的誰給你作證,我都放行。大家各自為各自做的事負起責任。」
謝逢春眼睛裡浮現出一絲威怒,還真有點殿堂上的大師們不怒自威的意思,不知道對著鏡子訓練了多少遍才終於練出了這個氣勢來。
這應該是謝逢春這一生最努力去奮鬥的事情了。
自他十八歲進大學開始,便處處以模仿謝大師言行舉止為生活標準,這十幾年的自我訓練,在外觀上還是頗見成效的。
謝逢春說:「謝冬芽,原來整個局都是你設的套啊?你把范有中這兩個學生安插在我的身邊,就是為了陷害我。你們兩口子就把全部好處都據為己有是不是?你別忘了本,范有中能當上副教授,那是陳校長看我爸的面子。」
謝冬芽真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對著空氣嗤笑了一下。
何秋看到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要開嘲諷了。
謝冬芽看著謝逢春,目光漸漸凝聚到他的眼睛上,「這幾年在這個行業里做項目,難免和人糾糾纏纏磕磕絆絆,我確實不是個大度的人,想陷害的人不少,但是呢,還輪不上你。」
溫敏說:「你當然是抵賴了。」
謝冬芽輕巧地說:「不信啊?那連我和範文軒一塊告了吧。還有幾個自媒體小編輯在樓下吃晚飯呢,要不要我把他們現在叫上來給你們做個專訪,十點鐘以前肯定能把稿子發出來?」
她說完瞟了何秋一眼,何秋秒懂,馬上轉身做出門狀態。
溫敏急忙說:「等等。」
何秋停在門口。
謝逢春的惱意漸漸上了頭,但卻發作不出來了,他盯著謝冬芽的目光漸漸惡狠狠起來。
謝逢春說:「哼,這些年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們家都習慣了。」
謝冬芽又輕巧地說:「習慣了啊?那就好,我想你肯定也熟悉我的做事風格。這個劇在早上發生的事,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你們要多添幾個虱子,悉聽尊便,反正出事有老王去扛,我沒所謂的。我下一個項目合同現在正在我房間桌上放著。你下一個劇本在哪裡,你想好了嗎?」
謝逢春抿了抿唇。
謝冬芽又對溫敏說:「在樂團做做樂手挺好的,劇組很苦也很亂,還要看這麼多爛事,影響的是你自己的藝術生涯。」
溫敏羞惱地抬頭。
謝逢春氣不定了,「謝冬芽你什麼意思?」
謝冬芽又問了一句,「還想撥110嗎?」
謝逢春還沒有回答,門被人敲了兩下。
何秋把門打開。
「老魏?」進來的人讓謝冬芽有點意外。
魏轍大大剌剌走了進來,伸出右手手指,朝謝冬芽敬了個童子軍禮。
謝逢春見是魏轍,立刻和溫敏一起站了起來。
「魏總。」
謝逢春見人下菜碟的社會習性也很熟練,平常人面前他必定拿架子,視頻網站的高層面前,他就哈巴狗似的。
這魏轍,早年創業做電商平台出身的架構師,網際網路行業里的技術大牛,做什麼平台,成什麼平台,巨頭收購什麼平台,最後他自己自然也被收編進了巨頭的高層之列,目前偏偏巧巧是星言視頻技術層面級別最高的那個總,雖然對影視項目一竅不通,但偏偏有著項目投票表決權。
他的技術宅男審美水準自然不作數,但他是掌握了大數據的那個關鍵人物,製片公司、製片人、導演、編劇、各級演員、服化道等等,在他麾下團隊研發的某個系統里,都有個數據評分等級。
謝冬芽知道星言網站某一個評分系統的真相,是跟魏轍在第一次相親的飯局上。
飯局是言出必行的張諾組的。
她對範文軒說的那一句「不怕沒有真正有能力的人出手幫她一起背」,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謝冬芽拿了離婚證的一個月後,她在打包進劇組的前一天,就被張諾哄去了能看見東方明珠的老洋房餐廳包間裡。
魏轍就是那種典型的技術宅男,和她談了兩個小時技術,以及他上一個項目的合伙人的女兒。
謝冬芽在他這裡得到了平台怎麼給包括自己在內的行業從業人員評分的真相,也在他這裡交換了一下如何帶小姑娘的心得。
她沒有隱瞞自己有個四歲的女兒。
聊到最後,謝冬芽問魏轍,「對乾女兒就這麼細心,你以後應該會是一個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