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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謝冬芽和蒙達走進電梯。她用製片人職業的口吻對蒙達說:「劇組是不可以虧待一個好導演的。」
自電梯出來後,和蒙達道了聲「晚安」,謝冬芽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打完了一場戰役一樣,長嘆一聲。
她轉彎走進長長的走廊。
遠遠地,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房門口。那麼遠的距離,但仿佛就在她的身邊一樣。
謝冬芽慢慢向他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走到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她才想起什麼似地問:「你的行李呢?」
範文軒說:「一直在前台放著。」
她一邊握緊範文軒的手,「那我們等會再去拿。」一邊掏出房卡打開房門,把範文軒拉了進去。
當房門關上的那刻,謝冬芽將整個自己投入範文軒的懷抱,她知道他一定會抱緊自己。
她將自己的臉蒙進她的胸膛,無聲地啜泣著。她的淚一定會印濕他胸前的衣服,她知道。
範文軒感受到了,他輕輕吻著她的發。
「冬冬。」這是他叫了十四年的稱呼,全世界只有他會這麼叫她,只有這個名字是屬於他的。
她抬起頭來,「吻我。」
她的話音剛落,他的唇就覆了上來。溫潤的溫度,傳遞著彼此對對方熟悉的渴望。
謝冬芽的心濕漉漉的,一如自己緊閉的雙眼,一如和他交纏的唇舌,一如心中愈涌愈急的驚濤駭浪。
如果覆沒於此,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謝冬芽坦然接受著範文軒把自己抱到了床上,窗戶的窗簾沒有拉,月色傾瀉到他的身上,她看著他明亮的眼。
她說:「我沒想到酒店附近都沒有藥買。今早,那個,我沒有吃藥。」
範文軒的喉節動了一動。他動情之後的聲音是沙啞的,「我知道。」他伸手摸著她的臉,「如果……」
謝冬芽抬起雙手,勾住範文軒的脖子,抬起身體親親他的頸側。
「有這個如果的話,也挺好的。我準備好了。」
第一、視頻里的范教授到底說了啥,後面的章節會寫的,看完本章的筒子們不用著急。
第二、情節里回答了一下大家關心的關於藥的話題,正如你們猜測的那樣,我不賣關子。
第三、整個開機儀式公關局還有一點小反轉,然後就可以大結局啦!撒花!
第四、因為只想寫個小中篇,現在一看字數到了八萬八字數真吉利,大結局後應該是差不多快十萬了,變成了一個大中篇。回頭要為他二人補的劇情,我都會補進劇本里,劇會做個三十來集。雖然我原本打算只做十二集。到時候再說吧。
第25章 .
午夜兩點半。床前的明月光,照見了床前凌亂的衣衫。
謝冬芽枕在範文軒的小腹上,握著手機,在劇組的三個微信群里用文字的形式安排好了第二天的工作流程。各部門上下人等幹勁十足,一一用文字的形式和她確認細節事項。
寂靜的房間裡,除了她手機發出的「咻咻咻」的微信發出音,只有範文軒輕輕的呼吸。
他熟睡時從不打鼾,呼吸也不沉,輕輕的,生怕打攪到別人的樣子。
打字的間隙,謝冬芽神思一岔,忍不住翻過臉看向範文軒。
他熟睡後總會下意識蹙著眉,好像這輕微的呼吸也是被熟睡著的他控制著似的。
幾乎認識他的所有人都說他是老實人,因為他們看到的他表面上表情平靜、情緒穩定、埋頭苦幹、不爭是說非、連處理家裡雞飛狗跳的狗血事情都不會失態。
所以陳校長那麼很看重他,就算被范恩祖堵了好幾次,還是力排眾議地提拔他,稱讚他君子固窮世所難見。
只有謝冬芽知道君子固窮是因為他是小心翼翼著長大的,他是小心翼翼到連睡覺都這麼謹慎的啊!
相比於他,謝冬芽自認是把日子過得過分囂張了。
她本來以為也許就是她的囂張,才一直吃定著這個君子固窮的範文軒。他還不知愛情滋味的時候,就被她草率地任性地蓋上了謝氏的章。他對他那種無底深淵般的家庭關係都能予取予求,那麼對她這種率性胡為的在兩性關係上的定義和索取也會予取予求,然後習慣成自然,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但事情不是她想的這樣的。
她本來不知道,自認識他後的十六年來都不知道。但,現在她知道了。
謝冬芽把臉頰貼在他的小腹上。
在他的身邊,她就是可以隨便地囂張,隨便地枕著他的肩、他的胸、他的腹、他的腿,都可以無所顧忌。
她在這段兩性關係里,最大的篤定,是他永遠不會對她生氣。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如果不算剛才那場晚飯時的爭論。
因為一直以來,她把他的小心翼翼、君子固窮和他對感情的態度搞混了。
謝冬芽想,她活了三十五年,還是活幼稚了、草率了,沒有好好思考感情這件事。
在母親張諾被確診患癌之前,母女二人曾經有過一番三十多年來最推心置腹的對話。
謝冬芽是這麼對母親講的,「媽,我很像你,活得張牙舞爪,但是骨子裡很悲觀,我們都很悲觀。我和你一樣沒有安全感,我也沒能給我女兒一個安全的家庭關係,因為你和我爸讓我覺得家庭關係在錢啊、家族啊、生活瑣事上不堪一擊。如果這段關係會隨時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破損的話,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建立。沒有關係,矛盾就會少很多,大家客客氣氣的,對對方都沒有責任,只要對自己負好責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