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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海也坐著,悵然地看著窗外夜景。
二人相對無言,直到謝冬芽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想起來了,帶蒙達去找男女主前,我得先去和郝邁說句話。」
塗山海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謝冬芽,「就這?」
「嗯。」謝冬芽特別認真地點一點頭。
塗山海站起來搓著手,「你這反應叫什麼反應?」
「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
「總要有點反應啊?」
「淚流滿面嗎?」
「啊。」簡短的第一聲語氣詞後,換塗山海熱別認真地點一點頭。
「成年人的眼淚是很奢侈的。特別是我還有一腦門官司要解決。」
塗山海雙肩一塌,放棄治療了,「好吧好吧,行吧行吧,你走吧你走吧。」
謝冬芽扶著膝蓋站起來,雙腿有點木,她差點沒站穩。對面的塗山海都不曉得扶一把,真記仇!
她讓自己站穩了些,才毅然轉身走到門前打開門。
今晚這間辦公室門前的稀客有點多,誰能想到臉酸心硬嘴毒的郝邁郝大經紀就跟見領導的小主管一樣,也侯在門外呢。
謝冬芽知道郝邁絕不是來見自己,但倒是省了她去郝邁房裡跑一趟。
「塗大導在裡面呢。」
郝邁眉開眼笑,「知我者,萌萌也。」
酸得謝冬芽差點倒了牙齒,她嫌棄的一笑,「想跟他和范教授合作嗎?」
郝邁一臉「很想」。
謝冬芽不客氣地,「我有個要求。」
郝邁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你說。」
謝冬芽說:「明天讓你們買下版權的那位被抄襲的作者本人早上去宴會廳參加我們的新聞發布會。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跟著。」
郝邁有點意外,「呀?明天就開發布會啊?離今早情況發生才過二十四小時,萌萌你就說服平台同意你的危機公關方向了嗎?」
謝冬芽壞壞地問:「想知道嗎?」
郝邁討嫌地點點頭。
謝冬芽越過郝邁身邊,「那你明早也待著唄!」
「哎你這就沒意思了喏!咱倆什麼交情呀!」
在郝邁更討嫌的抱怨里,謝冬芽微微笑了一下,但忽而,眼睛一熱,她在塗山海面前忍了不知道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的眼淚,刷地落了下來。
前方有陌生的房客迎面走來,她立刻低下頭,舉起手佯裝看手機掩飾。
微信里又有幾百條未回復的消息,謝冬芽只回了兩人的微信。
十分鐘後,蒙達和魏轍在大堂和她匯合。
謝冬芽對魏轍說:「這次開機儀式錦文姐沒有來,魏總倒是來給我們突擊檢查了。所以您不能白來,今晚煩您大駕,跟我和蒙導一起去見一下咱們的男女主角吧。」
魏轍皺皺眉,「謝總,我們老交情了,去和你的男女主吃個夜宵的事情,不用說得這麼見外。」
那看來魏轍是接收到自己發過去的訊息了。謝冬芽滿意地笑了起來。
蒙達不明所以地看看魏轍,又看看謝冬芽,對他倆把兩句如此普通的對話說得好像達成了某種交易一樣的架勢,很是不解。
兩個小時後,自男女主角的房間裡出來,蒙達終於明白了兩位總達成的是什麼樣的交易。
在回程的車上,他把「佩服佩服,厲害厲害」幾句平凡但有用的馬屁拍給了謝冬芽,被謝冬芽說了一句「你也來這套,無聊不無聊。」
蒙達搓搓手,頗為興奮,「所以說有萌姐做製片,是導演們的福音。」
坐在駕駛位上給乙方開車的甲方副總,頗為大氣地附和了一句,「也是平台的福音。」
謝冬芽存心刺魏轍一句,「我給你在男女主那五星級開了房,劇組酒店房間滿了,你小女朋友那間房她和她的小夥伴住著,他們和謝逢春本來就有點不太好的糾紛,你到底是個總,別往她們房裡跑,要注意形象。」
「她還不知道我來了。」
「啊?」謝冬芽想,看來這又是個喜歡先斬後奏的男朋友。她想了想,又說,「有人告訴你她們決定告謝逢春的事嗎?」
「不用別人告訴我也知道她一定會告。」
「這事情取證是很難的,到時候輿論未必有利於她們。」
「沒事。」魏轍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謝冬芽,給了她一個一切盡可放心的微笑,「世事如此,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我不會阻止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最後這句話讓謝冬芽心裡動了動,喃喃,「不會阻止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她笑了笑,「真好。」
回到劇組的三星級酒店,已經接近凌晨了。魏轍把他們送到酒店門口,又開著車折回五星級酒店。
蒙達有點看懵了,「萌姐,厲害是你厲害,能把平台的總當車夫用。可見著魏總和你關係這麼好,為什麼還給你的項目降級啊?」
謝冬芽灑脫地笑了笑,「一個完全出於公正才給你項目降級的大佬,才會願意偶爾做你的車夫也不會心存芥蒂啊。」
蒙達點了點頭。
謝冬芽說:「早點睡吧,明天有一場仗要打。我剛才在車上和錦文姐發微信了,她會幫你找個給力的監製護航。」
蒙達正色道:「你放一百個心,不管有沒有監製,我都會博命一戰。」下完投名狀,他又想了想,叫住正準備摁電梯的謝冬芽,「現在補拍項目要降級,但男女主不變,劇組資金挺緊張的,我的導演費也可以減半,留給日後來救場的監製吧。還有,我的錢開機的時候不用付,等做完後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