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看到她醒了,範文軒的手輕柔地觸到她身體的某一個點。
他們對彼此的身體都太熟悉了,他知道他做什麼樣的動作,她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濕度、位置、深度、頻率,連尺寸都是匹配吻合的。
這樣一系列操作下來,靈魂共振的身體記憶,覆蓋了謝冬芽自以為理智的決定。
她在範文軒的身上起伏的時候,想的是,切割掉關係好像不太實際,也很虧待自己的身體需求。
那就繼續吧,跟隨自己的靈魂的意志。
到最後那刻,範文軒猛地坐了起來,狠狠地吻住她唇時,他處在她的身體深處和靈魂深處的感覺,暢快到極致。極致到她改變了她的決定。
何秋成功地幫助謝冬芽回憶到了那個片刻,確定了謝冬芽對自己的判斷。
「所以真的是我的錯,那時候我不應該叫他老公,也不應該去找他。我就是吃准了他這個人老實。我做什麼他都會接受。這麼多年了,我耽誤他大發了。」
何秋不明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謝冬芽說:「他們陳校長給他介紹女朋友了,是他們學校的老師,表演系的尹漫新。」
何秋確認了一遍,「是進過咱們組,做林湘表演老師的那個尹漫新?」
謝冬芽點頭,「當時就是表演系主任把她推薦給莫向晚,應該是很看重她。她對演員的指導也很專業。」
會做芒果千層的尹漫新,謝冬芽是有印象的。
兩年前,她是她劇組裡的表演老師。她每天按時到崗,對演員的指導贏得自上而下的一致稱讚。
她們之間很少交流,畢竟她是演員團隊聘請的,不屬於劇組的編制。
但謝冬芽記得那塊芒果千層。
當時,金錦文來組裡看素材,現場的素材量根本不夠。饒是她和莫向晚二人打著配合,現場氣氛仍然緊張。
最後是這位尹漫新,提著一盒芒果千層從林湘的房車上下來,給現場的星言高管們和劇組高層們每人送了一塊。原來她和金錦文也是好友,促膝談笑了好一陣,最後把時間磨得差不多了,後期那裡又趕出了二十分鐘樣片,送了過來,才把金錦文應付走。
這一番看上去是熟人意外相逢,實際上是尹漫新仗義相助。她原本就只對林湘一人負責,對劇組其他一切事故沒有任何責任。謝冬芽自然是懂的,她當晚就請尹漫新吃了頓火鍋。
謝冬芽不得不承認,尹漫新和自己不一樣。
表演系的學歷背景,肯定有一副可以當花旦的好樣貌,難得人又極其溫柔,說話輕聲細語滴水不漏,做事進退有度令人舒適。
二人都出身南藝,也就只能聊南藝。尹漫新沒有對她提過一次範文軒,但是尹漫新當時問了她一句,「做製片人這麼辛苦風裡來雨里去,萌姐你一年做三個項目,沒時間回家了吧?家裡怎麼照顧呢?」
謝冬芽回答的是,「倒是不會有這個問題,我就一個人。」
尹漫新溫柔地看著她,笑了笑。她笑容甜美,沒有到台前當演員,真的是損失。
於是謝冬芽也問了一句,「你怎麼沒有選擇當演員呢?」
尹漫新回答的是,「我爸爸是話劇團出身的,小時候我就在舞台上當兒童演員,進了南藝讀書以後,反而不太想當演員了,那點舞台上的表演欲,在小時候都釋放完了。況且我也不太喜歡和很多人交流溝通,學校里氛圍簡單,工作壓力也小。」
尹漫新的這番話,如今細想起來,餘韻無窮。
就外形、到家世、到工作,誰說她不是範文軒命定的佳配呢?
連謝冬芽都越想越覺得配,越想越覺得陳校長英明。
她對何秋說:「他既然有了更合適的對象,我再繼續纏著他,就不太識相了。而且就像你這些年看見的,在他那兒,都是我主動亂來的。」
說話之間,電梯「叮」一聲到了八樓。
何秋還想對謝冬芽說什麼,被謝冬芽一個手勢阻止了。
「先把謝逢春對付了再說。」
第19章 .
謝冬芽大約有一年半的時間沒見過謝逢春了。
何秋幫她把門推開,謝逢春正一手叉腰、一手扶膝坐在沙發上,挺直著腰板,雙目炯炯注視著她,頗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
謝逢春這個名字,第一次刊登在公共媒體上,是在他大二那年。晚報的文藝版右下角,刊登著的照片,就是他現在的這副坐姿。
謝大師二十歲時,在上海南京路的照相館照過一張相片。相片內的他,一手叉腰、一手扶膝,正襟危坐。後來這張相片作為謝大師的人物照,在各種教材和資料中被使用。
二十歲的謝逢春,拍了個同款照,同樣刊登在了報紙上。謝冬芽還記得當時報紙的標題是《大師的後人,戲劇的新芽》。
謝逢春先於謝冬芽在南藝的校園裡,辦了一場話劇公演。劇本是改編自他親爸的電影劇本,署名的話劇編劇是謝逢春。
實際上的改編人是當時剛考上研究生的範文軒。而且全校皆知這個「秘密」。
這部由表演系大四優秀畢業生公演的話劇,最後請來了電影演員過來客串,因此一票難求,全校空巷。
全校也皆知那位知名的電影演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過來給大學生們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