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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飛揚失神地看向她,眼眶微紅,眼中蓄滿了淚水,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滑落,卻又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崩潰,微微捲起了幾分弧度,哽咽的喊道:「母后」。
再次見到蕭氏,南宮飛揚心裡充滿了激動與疑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一場噩夢,還是……,他不敢想像下去。
蕭氏淚眼婆娑的打量著南宮飛揚,激動的將自己的頭埋在南宮飛揚的身上,說道:「揚兒,你總算醒了,可把母后嚇死了。」
看著醒來的南宮飛揚,蕭氏一時間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母后別擔心,兒臣沒事。」南宮飛揚眼底迷茫而清澈,她抬起一隻手,抹去蕭氏眼角的淚花。
「揚兒難不難受,快讓張太醫瞧瞧。」蕭氏示意南宮飛揚躺好,才起身往後退了一步,騰出位置給急匆匆趕來的張太醫,但目光自始至終沒有從南宮飛揚身上挪開。
「臣參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無須多禮,快給太子看一下。」
「是,老臣這就給太子殿下把脈。」挎著藥箱的張太醫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公主床前,細細給公主診脈。
在這期間,南宮飛揚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眸直勾勾的落在一身明黃色衣服的蕭氏身上,仿佛一眨眼就會消失一樣。
張太醫眼睛微眯,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判斷。不多時,將診脈的手收回來,,側身打開就診包,拔出一根又長又細的銀針,正要刺進南宮飛揚的頭頂。
「張太醫這是做什麼?揚兒可有什麼問題嗎?」蕭氏見狀,異常緊張,趕緊出聲問道。
「皇后娘娘請放心,老臣此舉只是想證實太子殿下的病情是否如老臣判斷的一般。」張太醫說畢,便將那寸長的銀針刺進南宮飛揚的頭頂。
銀針一刺入頭頂,南宮飛揚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順著臉頰,輕輕滴落在肩上,不一會兒整個頭髮絲都濕了。
「殿下勿要亂動,不然會觸碰到頭上的銀針。」張太醫趕緊說道。
片刻後,張太醫拔出了銀針,「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昏迷了兩日,身體虛弱,頭部受寒嚴重,著涼並未好轉,待老臣開下方子讓下面煎好送來給太子殿下服用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蕭氏喃喃道,眼裡噙著淚水,輕輕的摸了摸南宮飛揚的小臉。
「太子殿下,還需多加休息。」太醫叮囑道。
「嗯,這些年辛苦張太醫了,讓梓言跟著張太醫去吧,你們也都下去吧。」蕭氏朝張太醫感謝地說道。
南宮飛揚看著梓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她,她感覺心裡也暖暖地,沒想到還有醒來的一天,能再次看見他真好。
待到眾人徹底消失在了視線里,蕭氏走上前抱住了在那發呆的南宮飛揚。
「揚兒,受苦了。」蕭氏撫摸著她的頭,難過的說道。
「母后,兒臣這是怎麼了?」被驚擾的南宮飛揚試探地開口。
「揚兒不記得了嗎?那日你陪母后去靜華寺祈福,莫名失蹤,第二日卻在靜華寺的荷花池裡發現了你,幸虧救上來的及時,昏迷了兩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蕭氏後怕的說道,輕輕的拍著她得背。
南宮飛揚身體輕輕的顫抖,她記得那是六歲那年,她在靜華寺的荷花池畔被刺客抓住,被關了整整一日,在那裡遇到了被一同抓去的四歲岑雲兮。就是那時候遇見了小小的她,像不小心墜落人間的天使,圓圓的鵝蛋臉,膚光如雪,眉目如畫,眉宇間透著是與凡塵女子不同的靈氣。
而自己的命運也是在那一次之後,走上了一條不歸的路。被抓的那日,她被餵了一種罕見的毒藥,最後被單獨帶走扔進了荷花池畔。而雲兮在第二日被岑夫人在牆角找到,而自己的父皇,當今皇上為了怕太子殿下受到驚嚇,封鎖住了所有消息,命人再不得提起,否則格殺勿論。
她還記得,她身上的毒的是一個月後才開始發作,這之前太醫並沒有查出來,也是那次發作之後,她得人生徹底的改變。發病時,時而瘋魔,時而正常,終日生活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母后難過,內郁沉積,父皇一夜之間蒼老,無心朝政,最終兩人都是因為自己而被南宮羽寒毒害。
有什麼在她心裡敲響了警鐘,,她的心亂了。閉著眼趴在蕭氏的胸前,她這是回到了六歲那年,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只要她的親人都還活著,所有的疑惑就能迎刃而解了。
那她能阻止那一切的發生嗎?她還有機會嗎?她在心裡不斷的問著自己「我還有機會嗎?」或許,殘忍的那一幕並非是夢,而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讓自己重新來書寫人生。
如果,如果這一切真的重來了,那麼這次,她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她要守護她的親人,不惜一切代價!
想到這裡,南宮飛揚緊緊的抱住了蕭氏,來吸取她身上的溫度。
蕭曈以為南宮飛揚是驚嚇過度,溫柔的哄著他,「別怕,母后在你身邊,不會再有危險了。讓你女扮男裝究竟是對還是錯,母后只希望,我的揚兒健健康康的長大。」呢喃著,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南宮飛揚聽。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高喊,把南宮飛揚和蕭氏從悲傷的情緒中驚醒。
「朕聽說揚兒醒了,她怎麼樣?」人還未走近,南華國當今皇上南宮鈞的聲音便傳到兩人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