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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人緩緩朝東宮走去,蕭氏轉過頭看著南宮鈞猶豫地說道「皇上,揚兒和赫連公主……」
「瞳兒顧慮的可是揚兒的性別?當初決定時,朕便做好準備了,只要揚兒幸福就好,我們無須操心那些。」南宮鈞牽著蕭氏的手朝寢宮走去。
步入東宮,南宮飛揚便吩咐丫鬟準備熱水給赫連雲歌沐浴,而自己走向東宮深處的蘭亭水榭,那是南華帝找人特意在東南角引入的溫泉水池,給自己沐浴的地方。因這裡常年不准任何人進入,通往水榭的道路,曲徑通幽,南宮飛揚享受著這最後的寧靜。
進入殿內,緩緩往池子邊去,水池中煙霧寥寥,南宮飛揚退下衣衫,修長的雙腿往水池中走去。待身子全部沒入水中,南宮飛揚輕靠著池壁,微閉著雙眸。
從踏入京城開始,她就心緒不寧,想到在閉月軒碰到岑雲兮,腦海中上一世的畫面全部浮現,她眉頭微蹙,頭沒入水中,妄想用這水,洗淨記憶中的一切。
當她攜赫連雲歌出現在太和殿時,一身白衣似雪,烏黑的長髮簡單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濁世白衣佳公子,風姿特秀,爽朗清舉。大殿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裡面的褐色長條桌上擺滿各種美食與酒水。南宮飛揚被丫鬟領到了龍椅下首的位置,才發現整個大殿靜悄悄的,都在看著她們。待她和赫連雲歌落座後,眾人紛紛起身施禮,齊齊說道「太子殿下。」
南宮飛揚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道「免禮。」看著殿內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都來參加此次接風宴,看來父皇是希望讓自己儘快熟悉朝堂。
南宮羽寒坐在太子下首的位置,似笑非笑的說道:「太子從崑崙山學成歸來,是不是應該給眾皇弟皇妹們展示一下。」
南宮飛揚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說道:「如果大皇兄想看,又有何難,明日便讓他們來東宮,本宮與大家切磋切磋。」
南宮羽寒微眯了眯雙眼地說道:「太子好氣量!」
坐在南宮羽寒對面的二皇子南宮景宇看著她說「太子,旁邊這位姑娘是何人?」
「是本宮的師妹。」
「好一個絕色女子。」南宮景宇目中流露讚嘆之色。
話音剛落,便聽到「皇上駕到,皇后駕到,德妃娘娘、賢妃娘娘駕到。」
眾人一齊拜倒,紛紛請安。
南華帝似乎心情大好,一擺手便把大家喚了起來。他朗聲說道:「今日朕為太子辦接風宴,慶祝太子歸朝;同時,也是有私心的,促成一對好姻緣,眾位可是猜得出?」
南華帝說完,便爽朗一笑,落座之後,眾妃才依依落座。
德妃意味不明的笑了聲,略帶探究的視線,卻又分明蘊藏著深沉的犀利,「既然是私心,莫不是太子殿下帶回的姑娘是我們的太子妃嗎?」
蕭氏面色一沉,這是暗指太子出去廝混。南華帝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不對,不過太子即將加冠,確實該選太子妃了。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中及笄的女子,明天早朝後都報給皇后娘娘,瞳兒你費心甄選一下吧。」
「過一陣東暖國國君攜公主來做客,並來挑選駙馬,所有皇親貴族都可以參加,朕可是聽說東暖國公主漂亮的很。」南華帝愉快的笑起來,手一揮,便見宮裡準備的舞女一個接著一個上殿,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赫連雲歌淺嘗著薄酒,興趣盎然的欣賞著殿中的歌舞,時不時點頭和南宮飛揚低聲說道,「嗯,今日的歌舞不錯,看得出來皇上特別重視今日的接風宴。」
南華帝目光並沒有放在殿中的歌舞上,而是不著痕跡的朝太子和赫連雲歌的方向看去。他發現兩人互動不斷,甚是親密。
南宮飛揚從進入殿中就一直在觀察這裡的每個人,然而他發現,南宮羽寒對殿內的歌舞興致缺缺,他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拿一杯酒,酒杯放在唇邊卻沒有飲。他的目光如炬的看著右前方的某處,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南宮飛揚隨著南宮羽寒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神情冷淡,冷眼瞧著殿內一派觥籌交錯,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讓人感覺她眉眼籠罩在煙霧中,看不清。
當看到女子的臉時,她猛的一陣,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是她,在閉月軒碰到的岑雲兮,雖然著裝改變了,但是她的那張臉,她怎麼會忘記。她差點忘記上一世南宮羽寒可是極力在討好岑雲兮,迫切希望得到他舅舅岑相的幫助。
在他楞神時,眾皇子起身朝他敬酒,「為兄們歡迎太子殿下歸朝。」
南宮飛揚輕輕額首,舉起面前的酒杯,仰頭飲下。過後斷斷續續有官員向她敬酒。
岑雲兮雖是看殿內的歌舞,心思卻並不在上面,當她看到今天在閉月軒碰見的兩個人落座在太子的位置時,說不驚訝是假的。原來太子殿下和他的師妹關係這般親密,隱隱的不痛快,說不出什麼滋味。
在宴會進行到高潮,觥籌交錯、鼓樂齊鳴、輕歌曼舞時,「噗,雲歌,我的毒提前發作了。」南宮飛揚突然一口血吐出便靠在赫連雲歌的身上,說完便昏迷過去。
不知誰啊了一聲,大殿瞬間躁動起來,南宮鈞和蕭氏看到南宮飛揚的變化被嚇到了。「快,宣太醫。」南宮鈞慌忙的喊道。只見蕭氏急忙撲過來想抱住南宮飛揚,赫連雲歌連忙制止「娘娘切勿動師兄,請命人給師兄抬到東宮,太醫進宮還須一段時間,臣女自會先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