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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鑾駕在午時的時候到了城門口,轎攆用了棗紅的帳子,上頭繡滿了金鳳,四周儘是綾羅珠玉,奢華之極。
見狀,眾人連忙跪拜,齊聲道:「恭迎太后娘娘回京!」
「平聲吧。」
一道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傳來,隨即便有宮人上前,將帘子拉開。
太后一身宮裝由岑碧瑤扶著端坐於轎內,蒼老的臉上滿是狠厲,頭上的髮髻盤的整齊,卻只插了一支珊瑚珠釵,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
在她的手中握著一串佛珠,正不停的轉動著。
見狀,南宮飛揚心神一動,這太后還是如此的囂張跋扈,專橫暴戾。南宮飛揚帶著雲兮迎上前去,沉聲問候道:「皇祖母一路辛苦了,路上可還好?」
太后抬眸,一雙昏花的老眼中忽然折射出狠厲的光芒來,良久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岑碧瑤將目光投在了南宮飛揚身上,看著一身太子蟒袍,面容清俊無雙的南宮飛揚,眸色閃動,頓時滿面羞紅的低下頭去。
本就出水芙蓉,清麗的佳人,此刻一張玉容帶著粉色,越發動人。
這期間,岑碧瑤又偷偷看了南宮飛揚一眼,卻見對方無動於衷,頓時暗暗咬了咬自己粉嫩的唇瓣,眸中一抹失落和委屈快速閃過。
雲兮看到了岑碧瑤的小動作,面上雖然半分不顯,但是心裡卻是酸脹極了。這個呆子還真是不省心,長那麼好看幹什麼!雲兮心裡給南宮飛揚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眾人和太后見了禮,鳳駕便移動起來,兩邊御林軍開道,進了京城。
為首的是寒王,一身宮裝,一雙眼眸神色不明,薄唇緊緊抿在一起。他的眸光輕輕掠過南宮飛揚的身上,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一行隊伍緩緩駛向皇宮,路邊是夾道的百姓,無數的百姓圍在兩邊,想要瞻仰一番這些貴人的姿容。
周圍一片嘈雜,敬佩聲,議論聲,聲聲入耳,呈現的是京城的一片欣欣向榮。
太后的車駕已經到了皇宮裡,因太后身體不適,直接前往了慈壽宮,南宮鈞偕同皇后蕭氏一起帶著眾妃到了慈壽宮門前迎接。
岑碧瑤當先由內侍扶著下了馬車,在地上站定後當即轉身扶著太后下了馬車。
「姑祖母慢些。」辛碧瑤一身青衫,面容清麗如仙,當真是一個絕代佳人。
太后低頭看了岑碧瑤一眼,眸中皆是滿意的神色,她一隻手貼在岑碧瑤的手上,另一隻手由心腹張嬤嬤扶著,下了馬車。
下得馬車後,南宮鈞和皇后蕭氏帶著眾人也是到了近前。
「太后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南宮鈞走上前來,接替過張嬤嬤,親自扶著太后。
太后看了南華帝一眼,含笑點了點頭。
南宮鈞攙著太后走進寢宮,屋內沉香的味道瀰漫著,讓人聞起來不禁覺得心神寧靜。
小心翼翼的將太后扶到床塌上坐下之後,立刻有宮人上前幫著太后拆卸釵環,上前幫著太后換上舒適的外衣。
待宮人退下之後,太后嘆了口氣,終於開口說道:「看來哀家真是年紀大了,身子乏了,你們今天且都退下吧,德妃扶我躺下吧。 」
德妃聞言心中一喜,走上前去扶起太后,「好。」
「兒臣告退。」
眾人退出慈壽宮,南宮鈞便吩咐散去,雲兮跟在南宮飛揚身側往東宮走去,心情卻沉重起來,怎麼也沒想到太后當眾給皇上和皇后難堪。
太后身邊的妙齡女子,雲兮若是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自己叔父的女兒岑碧瑤,也是太后的侄孫女。此女看似對南宮飛揚有意,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令雲兮心裡隱隱的擔心。
南宮飛揚見雲兮神思不屬,不由得輕輕的嘆了口氣,「怎麼了這是,不用太過於擔心。」
雲兮努力的扯了抹笑容出來,「太后身邊的妙齡女子一直在偷看你,你發現了嗎?」
雲兮緩緩的開了口問道,卻一下子把南宮飛揚也跟著問的懵住了,她看著雲兮低聲解釋道:「沒注意,我並沒有細看。」
南宮飛揚現在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波瀾,岑碧瑤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執著地要嫁進東宮當側妃,想必她會知難而退吧。
不論前世,還是現在,自己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一個岑雲兮,也只有她一個女人。
想到這一點,南宮飛揚心裡無比的堅定,她緊緊的握著雲兮的手。
太后的動作比所有人的預料都快了些。
她到達皇宮的第一個晚上,便在慈壽宮裡面狠狠的將德妃與寒王都罵了一頓。
「真是天大的笑話!咳...咳...哀家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都不知道,後宮什麼時候是她蕭氏說的算得。太子既然身子不好,政事就不要找他了,這個皇帝現在是越來越糊塗了,真真是氣死哀家了!」太后倚在床頭,氣憤的說道。
太后一邊罵,一邊將眼前能夠得著的東西,無論是枕頭還是玉器飾品擺件,全都一股腦兒砸到了地上,氣的胸膛不住的起伏。
德妃和寒王頓時噤若寒蟬,岑碧瑤忙伸手給太后順氣,「姑祖母息怒。」
德妃聽了這話,卻是滿臉無奈:「姑母,人家太子和皇后有蕭將軍支持,我們可……」
「後宮不得干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后毫不客氣的打斷她道:「這又是皇后搞的鬼吧?哀家知道這事兒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