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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兮看到南宮飛揚這樣終於不再說話了,卻還是不肯放過她,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不讓她有半點逃避。
心,卻痛得仿佛被刀割裂一樣,深深的,無法呼吸。
她強忍住心裡的疼痛,當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她一直強忍著,長袖中粉拳緊握,因為太過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帶起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南宮飛揚臉龐上兩行清淚潸然淌下。望著樓梯口的盡頭出了好一會兒神,臉上浮現一股掙扎之色,終究還是低下頭,喃喃自語道: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家喝中藥,好苦,不由自主地想讓她們倆也苦一苦!~~~
☆、第四十章 逆子
南宮飛揚在摘星樓休養了幾天,身體差不多痊癒,氣血稍微恢復了些,又開始忙起了公事,經常因為太晚歇在書房,甚少回摘星樓。
從那天之後,南宮飛揚就再也沒見到雲兮,也不知道她是刻意躲著自己,還是因為自己太忙的原因,她一度很消沉,心情難以緩和,白日裡靠政事的忙碌來麻痹自己的相思之痛,夜晚她只能靠酒來麻痹自己,儘管身邊的人如何勸阻,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這段時間她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沒有雲兮的日子像是置身於荒蕪的大漠,見不到希望。
尤其午夜夢回間驚醒,她撫著孤枕,只能默默品嘗孤獨的痛苦,靠著回憶和雲兮的那些甜蜜溫情的時刻來撫慰自己的冷清,最後也只有滿懷淒涼。
深夜處理完政事的南宮飛揚,拿著梓言早就備好的一壺酒從書房緩緩走出,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及漫天的星星,縱身一躍至房頂,想著那夜在摘星樓雲兮看星星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寂寞空虛。
岑雲兮這幾日煩悶的感覺一直壓在心頭上,一直過的不開心,加上近幾日南宮羽寒的糾纏,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身心俱疲。
剛剛應付完南宮羽寒,坐在馬車上往回走得雲兮,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和南宮飛揚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心裡總是堵得難受。
自從知道南宮飛揚便是靜華寺的小哥哥,其實心裡是釋懷的,可是真要接受她嗎?女子成婚,荒謬至極,如果一旦被揭穿,到時候必將成為全天下的笑話,她們日後將如何立足,她以後還會是南華國的皇上,到時候沒有皇嗣,那些文武大臣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後宮必然不會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可是兩個女人又如何有孩子呢?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趁現在兩人都未陷的那麼深,也未鑄成大錯,還是儘早分開的好吧。
下了馬車,東宮門口侍衛行禮之後,雲兮走進去大門,走在府內的小路里,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今夜回來的有些晚,府里的丫鬟幾乎走動的都少了,她放慢了腳步,欣賞著夜色。
拐彎進了後院,還有幾步路就到了承乾殿,冷不丁的,一陣撲鼻的酒氣傳來,雲兮皺了皺眉,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去,一望之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兩人四目相對,感覺到天地間惟剩下了她們兩個人,原來庭院深深,草木蔥蔥鬱郁,仿佛時間靜止一樣。
南宮飛揚有些怔的看著雲兮,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個時辰才從外面回來。
「參見太子殿下。」青兒的聲音驚擾了兩人的對視。
南宮飛揚縱身一跳,落在離雲兮三步的地方,直勾勾地盯著雲兮看,說道:「嗯。」
青兒很有眼力見的離開了後院,南宮飛揚見青兒離開,便上前一步想握住雲兮的手,而雲兮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那隻尷尬的手,懸在空中。
雲兮頓了一下,繞開她,往承乾殿走去。
「雲兮,能和我談談嗎?」
雲兮強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疼痛,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南宮飛揚,說道:「太晚了,我該回去休息了。」
南宮飛揚卻仿佛不曾聽到一般,反而很自然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說:「師姐是來給我解毒的,繁影她其實是我的暗衛。」
雲兮清冷的雙眼閃過一絲異樣,卻迅速的掩藏起來,說道:「嗯,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你的欺騙。」
雲兮甩開她的手,走進了承乾殿,卻未將一絲餘光留給她,只是南宮飛揚好似什麼亦未瞧見一般,目光一直望著正前方那扇門,好似能透過那門瞧見房內的人。
南宮飛揚聽到雲兮如此決絕的話,頓時心如刀絞:「兮兒,你心裡當真沒有我了麼?」
雲兮背靠著門板滑座於地面上,淚水悄然滑落,停頓片刻後才回答:「既然那件事你剛剛解釋清楚了,只是個誤會,就讓它隨風散去吧!從此以後你我天涯陌路,各自安好。殿下,你給我一封休書吧。」
南宮飛揚身形一顫,腳下竟有些不穩,低聲沉吟道:「休書?從此陌路,各自安好?兮兒,你當真能做得到嗎?」
雲兮不再出聲回應,而是默默地走到床邊,癱軟地躺倒至床上,疲倦的閉上雙目,任思緒在悲傷的河流中飄蕩。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宮飛揚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門前,緩緩走向書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放開雲兮的手,但她已經做不到放開她的手,還是想拼盡全力的守護她。透過書房的窗,看向遠處的蒼穹,嘆息道:「兮兒,我該拿你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