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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抬眼看著同樣看著自己等待回答的南宮飛揚,開口問道:「那時候她就會接受嗎?你在自欺欺人。」
「順其自然吧,我現在這樣子,也沒有什麼以後。」
「你……,算了,不管你了。趕快躺下吧,我一會還要給你施針,要不一會你又要殺了我。」雲歌翻了個白眼,幸虧自己還會兩下功夫,要不早死了。
京城靜華寺,黃牆黛瓦的大雄寶殿裡青煙裊裊,燭火搖曳,殿內如來佛祖的金身下,跪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看著佛祖慈悲的面容,在心底輕輕訴說著她的願望,以求佛祖保佑南宮飛揚身體健康,平安,早日康復。雙目緊閉地跪在大雄寶殿的佛前,看似清寧的面容與雙手合十地虔誠交相輝映。
青兒在殿外等著,見雲兮出來便連忙跟了上去,「娘娘,我們回宮嗎?」
「不,先去清心殿跟主持打聲招呼。」說著便帶著青兒一同往清心殿走去。
「大師,岑雲兮求見。」岑雲兮站在清心殿外,輕聲說道。
「進來吧。」梵離主持轉動著手上佛珠,緩緩睜開眼,看向雲兮,「阿彌陀佛。岑施主別來無恙,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
「大師,你的道法越發高深了。煩請大師為雲兮一解心中疑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莫要苟且於眼前浮雲,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施主緣定三生,兩世為人,解鈴還須繫鈴人,天定良緣。」梵離輕輕一笑,一臉高深莫測,講完不再理會岑雲兮,閉目雲遊太虛去了!
抬眼看著梵離,雲兮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許久,她才緩緩起身,對著梵離深施一禮,才轉身稍無聲無息地退了出來。
這靜華寺占地很廣,占了整座山,環境很優美,花木蔥鬱,小徑深幽。雲兮憂心忡忡走在前面,青兒跟在後面,慢慢的走著,走過荷花池畔,雲兮停下來看著水裡的魚兒在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青兒,你先去前院添點香油錢。」
青兒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又忍了下去,輕輕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雲兮看著青兒的背影,心中湧起了一股歉意,青兒本是一個直率的女孩,一直敢愛敢恨,現在陪她進了宮裡,到處都是約束,真是難為她了。
想到這裡,雲兮不禁輕輕蹩起秀眉,嫁給太子時,便知她身中劇毒,想起昨夜毒發之時的情景,看著她那個樣子,胸腔的心臟像是被人握在手心揉捏一般,說不出是痛還是其他什麼感覺,而自己又因為昨晚寒王吹簫之事,心亂如絲。這時候回去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她感覺自己似乎也中毒了。
沉思及此,雲兮再次嘆了一口氣,也罷,該來的總是會來,就在她接下聖旨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應該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不是麼?
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雲兮以為是青兒,正想說話,卻不料一抬頭,卻看見一位有點熟悉的女子站在門口,看見雲兮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向岑雲兮行了個禮,脆聲道,「臣妾見過太子妃。」
雲兮微微一怔,道「你是誰?」
那位女子仍然滿臉笑容,恭敬地說道,「回太子妃,臣妾是寒王的側妃魏芷曄,剛剛見太子妃站在荷花池畔,就冒昧的前來打聲招呼。」
雲兮心裡閃過一絲訝然,寒王不是被罰在府思過嗎?這個時候,她的側妃怎麼會來靜雲寺?
看見魏芷曄仍然站在那看著她,雲兮只好收起心神,淡淡地對魏芷曄道「嗯,本宮在等人,側妃怎一人在此?」
「臣妾的丫鬟去添香油錢了,便自己來這裡走走。」
這時,青兒和魏芷曄的丫鬟一前一後的走過來,青兒走到雲兮身邊說道,「娘娘,奴婢已添了香油錢,我們現在回宮嗎?」
「先去觀景樓給太子買份蜜餞,再回去吧。」想到南宮飛揚喝的藥,便覺得苦,自己也幫不上什麼,也只能在其他方面盡心。
魏芷曄看到這一幕,心想這太子妃還真是體貼。她可是帶著目的來的,怎能這麼兩句話就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呢。「這麼巧,太子妃也要去觀景樓嗎?臣妾也要去給王爺買點酒,王爺心情不好,總得讓他宣洩一下。」
真的有這麼巧,一直跟她同路?岑雲兮心裡明白,不過是因為她得身份,這便造成了有些想巴結討好自己的局面,而她本人對誰都淡淡的,她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其他紛爭一概跟她沒關係。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雲兮淡淡地說道。
於是四人就在靜華寺門口乘著兩輛馬車向著觀景樓駛去。
近一盞茶的顛簸,兩輛馬車終於先後到達了觀景樓門前。魏芷曄最先下車,殷勤詢問小二,見到雲兮下車之後,態度比先前熱絡了不少。
在老闆的熱情招待之下,兩人坐在窗邊的桌子等待,魏芷曄看岑雲兮淡淡的樣子,心裡不爽,囁嚅半晌道,「聽說昨夜每個王爺都獻藝了,臣妾沒有資格去觀看,好可惜,不知太子妃覺得誰人表演的最好?」
「都不錯的,各有所長。」
魏芷曄此時熱切的向岑雲兮問東問西,「那我們家王爺表演的是什麼?」
「吹簫」岑雲兮如實回答。
「啊!那可是我家王爺最擅長的,年幼時皇上親授,皇子中唯獨他鍾愛。」魏芷曄想了想,又補充道,「爺曾經蕭不離身,據說還送給過別人,也就近幾年忙於正事,才不天天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