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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松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原來你叫周橋。他用她的手機打自己的,撥完號碼,屏幕上跳出來:「他」。沒想到她把他的手機號碼留了下來。這算什麼意思?女人心,海底針。他把她的包放好,睡到她身邊。周橋裹得像只繭,被窩拉開後重重地咳了很久。秦雨松啼笑皆非,也不知道她病得如此之重,還喝什麼酒。
半夜裡周橋酒醒了,咳個不停,只好靠在床頭坐著。
秦雨松困得死去活來,第二天一早憤然拉著她去醫院。周橋穿著他的襯衫他的褲子,還有外套,走動起來就像穿在套子裡的人,時時爆發一陣大咳。
醫生聽了聽,就開了單讓去拍片,不用說,肺炎住院。
周橋發著39度的燒,精神倒好,叫他幫忙買零食,要指定牌子的巧克力和薯片。
秦雨松橫她一眼,「可以。不過如果你偷偷跑了,別怪我把你的照片放到網上。」
周橋啞了半晌,笑起來,「你放啊!我沒工作,也沒男人,怕什麼。倒是你,堂堂知名外企首席代表,不知道老外管不管重要員工聲名狼藉。」
這次輪到秦雨松說不出話。他不是真的有,只是上回用手機拍了張她的睡臉。他有個朋友在公安系統,所以一直猶豫要不要請朋友幫忙找人。他心底有幾分高興,她是無主的,秦雨松受過被劈腿的苦,實在不願意劈別人的腿。
秦雨松拿出手機送到周橋眼前。她睡著了格外稚氣,像孩子般眉眼舒展,「只有一張,我保證。不是怕你去我公司鬧,我只是很想和你做朋友。」
周橋垂下眼,「哪種朋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甚至互相防範,能做哪種朋友。
對她一無所知,而且幾年裡根本不想結婚,秦雨松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說彼此解決需要就夠了。他可以,但一個不那麼年輕的女子,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
他猶豫著,周橋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放心,我不跑。先陪我回酒店拿行李?」
到了酒店秦雨松才明白為什麼昨晚周橋寧可跟他走。有人纏著她,「周橋我們昨晚等你到半夜,孫董都發火了,好不容易才勸住他,他說如果今天你不去賠禮道歉,那件事就黃了。做人不能沒良心,當初徐韜有外遇,是誰陪著你,怕你做傻事。現在你只要抽點時間,幫我一個忙。…」
秦雨松站前一步,周橋卻拉住他,「走了。」
上了計程車,秦雨松瞪住周橋。她不想解釋,也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把臉貼在他臂上,細聲柔氣地說,「好像熱度更高了,我有點頭暈。」秦雨松摸她的額頭,果然,灼熱。他哼了聲,「你就安心住院吧。」
作者有話要說:嗯哼...我得說本文其實就是想說炮友會不會有感情...
☆、第四章 約定
肺炎的治療是漫長的掛鹽水,病房被屏風隔成了三間,周橋睡在靠窗的床。每天早上七點半護士先來巡視一圈,八點醫生開始查房,八點半發出當天的藥;手背紮上針後,那天可做的事就是等待輸液完畢。
可能是藥水的作用,周橋十分嗜睡,有時看著藥水一滴滴掉下來,睡意油然而生。她在手機設置了每半小時的鬧鐘,免得不知不覺睡著,以至於錯過換藥的時間。隔壁兩張床的病人都是本地人,掛完水就開溜,晚上剩下她一個人。因為燒遲遲不退,醫生要周橋注意保暖,停止天天洗澡。
周橋噢噢答應,覺得是秦雨松害她生的病。本來已經在咳嗽,他把她泡進水裡,又折騰不休,才得了這場肺炎。只是無聊中回憶醉後的狂歡,她會臉熱心跳。她記得後來秦雨松讓她背對他坐在他腿上,上下其手,沒放過她身體每處有反應的地方。從鏡子裡她能看到自己的變化,還有後面的人,他有濃重的睫毛,以及寬闊的肩膀。
窗外飄飄灑灑下起雪,到了傍晚越下越大。鄰床看到天氣不好,私自調快流量,下午一點多完成了當天的輸液走了。周橋無處可去,也就安心養病。她已經習慣單手翻雜誌,倒水吃飯。病房有獨立洗手間,她上廁所時一手垂下,另一手拎著藥水袋,進去後把藥水掛在裡面的吊鉤上,並不麻煩。
出來時周橋發現鞋帶鬆了。她懶得買拖鞋,這幾天都趿著休閒鞋。鞋帶不好綁,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她放棄了,直起身伸手去取輸液袋。有隻手更快,並且溫和地提醒她,「小心。」
是秦雨松。他脫了外套,在室內只穿著襯衫,襯衫領口解開了,說話間喉結有動。周橋想在那輕輕咬上一口,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這念頭突然間十分強烈,她低頭不敢看他,怕自己真的湊上去咬了。
秦雨松沒發現周橋的小心思,扶著她回床躺下,「沒人來看你嗎?你那些朋友?」他記得那天有一大堆人。周橋安靜地說,「你也別來,內科病房病菌最多。」秦雨松說,「睡吧,我幫你看著水。」
周橋閉上眼睛,開頭是裝睡,免得自己露出馬腳,把滿腦袋綺思狂想暴露無遺,後來真的睡著了。半夢半醒中護士來換過次水,周橋聽到秦雨松和護士聊了幾句。人長得好畢竟占便宜,這個護士平時不苟言笑,說話都帶著冷氣,和秦雨松卻有說有笑。傍晚拔掉針頭,周橋的睡意仍濃,裹緊被子繼續睡。秦雨松也沒走,一直在看文件,紙張翻動時悉悉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