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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不多,勝在個個都是她親自挑選的能人,以一抵十不成問題。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支精銳,沈約才能在山道上將唐見微跟童少懸安穩地救下。
童少懸道:「這麼說來,如今楊克便是在瀾仲禹的大軍之中。」
唐觀秋道:「我和阿應是這樣猜測的,但楊克能活到現在,幾方勢力全力追查都沒能將他握住,此人滑不留手就像只泥鰍,狡猾的程度恐怕在咱們想像之上。即便在瀾仲禹的大軍之中,怕也藏得很深,沒那麼輕易尋到他的蹤跡。」
此次來西南,除了尋找楊克的蹤跡之外,也是衛襲讓沈約來支援童少懸。
衛襲知道西南的戰局關係到大蒼的全局,童少懸以她的聰慧暫時壓制住了瀾仲禹,可瀾仲禹在行軍作戰方面有豐富的經驗。童少懸若是能亂拳打傷老師傅,卻肯定沒法真的將老師傅打死。
一旦讓瀾仲禹適應了童少懸的路數,參透了她的弱點,到時候齊州便會陷入危機。
祁將軍死後,童少懸落入了手中無將可用的尷尬境地,若是沈約能來,以沈約的領兵之力再加上童少懸的天縱之才,兩人聯手,說不定真的能將瀾仲禹拉下馬。
一旦收復西南,衛襲便能將瀾氏的軍了。
沈約現身西南,讓童少懸頗有安全感。
能夠面對瀾仲禹還能捷報頻傳的,整個大蒼恐怕只有沈約能夠做到。
在外人看來沈約已經死了數年,這個名字都快要被蒼人遺忘了。
如今她戴著人皮面具重返人間,恐怕連瀾仲禹都沒有能想到,這個讓他夜夜噩夢的人,正是當年大蒼第一猛將,沈約本人。
童少懸從四處求來的兵馬,以及為守盤縣量身而造的各種機巧武器,很快就抵達了盤縣。
沈約在童少懸的幫助下又奪兩縣,瀾仲禹在西南漸漸失勢的消息傳回了博陵,引得瀾家上下一陣恐慌。
瀾玉蓉吊死冷宮,丟失了後宮之勢,如今西南又開始動盪,可想而知對於瀾家而言這是多麼讓人不安的消息。
但很快瀾宛就將這不安之氣壓了下來。
她在博陵城中最大的祭天廣場舉行了吔摩教一年一度的神者朝奉,能夠容納上萬人的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甚至還有人在數公里之外跪地膜拜,博陵府的上空被吟唱籠罩。
衛慈在高樓之上目睹了整個過程。
瀾宛站在博陵府的至高點,仿佛一隻手已然將博陵的咽喉緊緊握住。
衛慈和衛襲於明日山莊飲酒時,衛襲正對吔摩教一事頗為苦惱。
宗教是最難撼動,也不可撼動的極致力量。
這吔摩教從三百年就開始紮根於中原土地之上,即便改朝換代兩輪了,也沒能撼動吔摩教的根基。
在中原百姓的眼裡,吔摩教是最為神聖的宗教之一,哪位天子想要滅教,那必定是自討苦吃,鬧不好可能會觸發眾怒,傷及國之根基。
所以歷朝歷代的天子都不會想與宗教對抗,頂多是看哪個宗教影響力過大,便扶持另一個教派與之抗衡,再聰明一些的還會利用宗教來鞏固皇權。
衛襲並不是沒有這麼做過,在吔摩教中她也安插了天家勢力,可她耕耘多年,都沒有呂簡這一招直接把瀾宛捧成了神者來得狠。
瀾宛神者身份來得實在讓人懷疑,恐怕是呂簡威逼利誘吔摩教的先知,人為製造了虛假的神者降臨。
衛襲和衛慈雖不是吔摩教信徒,可她們也都明白宗教的神聖,若是利用宗教來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甚至是偽造神者的身份,若有一日被揭穿了,恐怕會被反噬得骨頭都不剩。
即便她們將身份捂得嚴嚴實實,作為吔摩教的信徒,呂簡和瀾宛就不怕神降罪嗎?
只能說呂簡這手段實在是令人髮指,膽子也是真大。
衛慈道:「瀾賊的膽子大歸大,可是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就這樣任由她們掌控吔摩教,對咱們很不利。」
衛襲把玩著酒盞:「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已經派人潛入教內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瀾宛從神者的位置上拉下來,否則,無論西南或是豐州的情形如何有優勢,我那最後一擊都無法痛快地打出手。」
衛慈握著她的手說:「別急,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別在這時候亂了陣腳。」
衛襲點點頭,眉心逐漸鬆快了一些,對衛慈說:「她也說了同樣的話。」
「誰?」衛慈很快反應過來了,「哦,你那寶貝童貴妃。」
衛襲撐著下巴,看著恢弘的落日景象,整個博陵都被那餘暉包融。
她的心裡曾經被恨占據,她今生所願,便是復仇。
可如今,她心態有了一絲變化。
昨夜雨露丸發揮作用,與童少灼溫存之時,童少灼問她,為何天子就不能為坤?就算是單純地為了享受,天子也是可以為坤的。為坤的樂趣或許是衛姐姐沒有體驗過的,讓臣伺候衛姐姐吧。
童少灼忐忑又極其大膽地提出這樣的要求,以為會被衛襲拒絕。
沒想到,衛襲竟同意了……
衛襲接受了童少灼的提議,只是全程表情無甚變化,讓童少灼懷疑自己是不是去錯了地方,還十分虛心地向衛襲討教。
衛襲推了她腦袋一下,笑了:「傻不傻?你沒去錯。」
「那,為何衛姐姐全程挺屍?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