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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伏對唐見微道:「三娘,讓我去盯楚南王。」
「哦?」唐見微問他,「你行嗎?那個王爺看著討厭,可論起擊鞠,他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唐伏額頭上一根青筋伏起:「若是今日我看不住他,往後更是無顏留在三娘身邊。讓我去吧。」
唐見微笑著拉住韁繩,用極為肯定的語氣道:「你一定行。」
有了唐見微這句話,唐伏熱血狂瀾,騎馬挨近楚南王,分毫不離。
彩毬都還沒往楚南王這邊傳,楚南王的動線就被唐伏纏得死死的,完全被封住。
同伴想要傳過來,猶豫了一下,傳給了別人。
楚南王「嘖」了一聲,萬分不悅。
唐伏:「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
楚南王冷哼,突然策馬狂奔,唐伏急追上去,以為他要拿球。
卻見彩毬從他頭頂一躍而過,傳到了左路。
一匹悍馬狂奔上來,悍馬之上的男子舉仗便要凌空狂抽!
楚南王譏笑道:「傻子,擊鞠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笑容剛起,卻見唐見微像是早就洞察到了楚南王的策略,已然擋在了抽射之人的前方,彩毬還未落下就被唐見微一仗攔截。
唐見微攔截得極為精準,彩毬被她掃出了數步遠,她猛抽馬臀迅速追上了彩毬,楚南王大喝一聲緊追不捨,與唐見微並駕而行。
兩人互相擠壓爭奪彩毬,一時間塵土飛揚,劇烈的抗衡衝撞之下,隨時都有人仰馬翻的危險。
小五緊張地握緊了小綿羊推車的扶手,呼吸都快消失了。
阿難眼睛眨都不眨,似乎被極為有趣的事情吸引。
楚南王的鞠仗和唐見微的交錯相爭,寸步不讓,極為激烈。
彩毬在兩根木仗之內來回撞擊,每一次要被奪去之時,都會被攔阻。
眼看距離自家球門越來越近,楚南王漸漸有些浮躁。
擊鞠對騎術要求極高,擊鞠之時往往需要放開雙手,只靠腿部和腰部來控制馬上的身形,不僅需要對抗,還需更多爭奪時的技巧。
楚南王自詡打遍博陵無敵手,即便是沿著萬向之路來到博陵的彪勇胡人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才完然不將唐見微放在眼裡。
可誰能知道這小娘皮看上去柔柔美美身子單薄得很,一上馬竟變得如此潑辣猛烈,且擊鞠的技巧絕對是練過的,與他相爭寸步不讓。
想著整個馬球場裡的人都看著他糾纏半天就是無法從這個小娘子的手裡將球給爭回來,臉皮上越來越燙,進而焦躁的情緒催得他額頭生汗,更為莽撞。
唐見微看準了他心緒搖擺,忽然一突,並沒有再與他僵持,直接把彩毬給傳了出去。
楚南王猛然一個回頭,彩毬落到了從後抄上的唐伏仗下。
「攔住他!」楚南王怒不可遏,大吼一聲。
楚南王家臣橫仗攔截,唐伏絲毫不懼抬臂猛抽,彩毬「嗖」地從幾根阻攔的鞠仗縫隙中穿過,穩穩地再下一城!
「好!」唐見微興奮地上去和唐伏擊掌,唐伏對著楚南王大叫,將淤堵多時的不快都衝著仇人喊了出去,一時間神清氣爽極度敞快。
被連灌兩球,楚南王氣不打一出來。
還有一球他就要輸了,輸給這剛剛生完孩子的婦人!
這對他而言可是奇恥大辱!
「殿下,形勢不妙,不若現在離開,也場球便不算數了。」家臣在他耳邊道。
「什麼?」楚南王難以置信,「你讓本王逃走?本王要做那臨陣脫逃的懦夫?你是這個意思?」
家臣悻悻閉嘴,楚南王橫仗指著唐見微:
「還有一籌。若是你真能贏本王,本王不僅兌現賽前承諾,再追加一千兩白銀!」
聽到一千兩白銀,唐見微眼皮都沒動一下:「殿下想要賭什麼悉聽尊便,草民只是想贏球而已。可以繼續開始了嗎?」
楚南王:「……」
承平府的馬車在閒來館三館門口停下。
衛慈獨自下了馬車,一眼就瞧見這富麗的高階。灑脫的「閒來館」三個字所襯的樓宇宏偉,不僅有高樓還有馬場、別院,看著便是個熱鬧地方。
今日陶挽之去御史台當差了,衛慈在其他四名家臣的陪同下到了鈞天坊,瞧一瞧近日鈞天坊的變化,看看曹隆手中的鈞天坊和唐見微手中的鈞天坊有何不同。
一來就見識到了閒來館的氣派,果然是唐見微的手筆。
閒來館的小廝護院們看見衛慈進門,一個個眼尖得很,立即給她跪下來了:
「長公主萬福!」
「起來吧。」衛慈問道,「方才本宮去童府,童府人說唐見微人在這兒,讓她出來,帶我逛逛這閒來館。」
看得出來今天衛慈心情不錯,嘴角都是帶著笑意。
阿周正好聞聲而來,便帶她去馬場。
「哦?唐見微居然在打馬球?剛剛生完孩子便這麼不安分?」
衛慈還沒見過唐見微產後的樣子,更沒見過她打馬球的場面。
颯爽美人最是討衛慈的喜歡,衛慈在阿周的帶領下來到馬場,一眼就看見了她那不思進取的弟弟。
楚南王居然在這兒,看樣子似乎在和唐見微打球。
也是,博陵哪兒好玩哪兒便有他的身影。
楚南王騎在馬上氣喘吁吁,慢慢靠近唐見微,似乎在說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