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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慈:「等我喝完,怕你就不敢給了。」
唐見微:「……」
這老狐狸,猜人心思可真准。
行吧,你要喝就給你喝,醉了就往馬車上一丟。
站那兒的小娘子,你可都看著呢,全程是你家殿下威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唐見微將酒拿來了,衛慈細細品味了一番之後說:
「前幾日沈約傳來消息,說她已經埋了耳目到豐州瀾家之內,一切順利。你姐姐也很好,讓我們轉告給你,她們一切安好,不必操心。」
唐見微:「……」
這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兩樣嘛。
不過姐姐還好好的就行,唐見微只希望她們能快些回來,但又渴望她們真的能找到瀾家謀反的罪證,將其連根拔除。這種心情還是頗為矛盾。
衛慈說到此處,一直站在一旁的家臣走了過來,遞了一張黃紙。
衛慈道:「這是你姐姐和大嫂在豐州的暗樁轉送地址,你若是寫信去,記得隱藏身份。」
唐見微大喜:「多謝殿下!」
衛慈:「將我們天家當做信使的,也就你們唐家人了。」
唐見微感覺腦門上又是一層的冷汗:「豈敢,豈敢。」
衛慈悠然喝酒,唐見微心想,衛慈和天子這姐妹感情可真好啊,看得出來衛慈一直在幫天子辦事。
畢竟衛慈能夠自如在宮外行走,比天子可自由多了。
回味方才衛慈提及瀾家的事兒,理一理其中線索,唐見微有些疑惑:
「殿下,您剛才說瀾氏擁兵自重,可瀾貴妃卻快要生皇子了……這,若是瀾貴妃真的生了皇子,瀾家豈不是更不可一世?為何天子要封瀾氏為貴妃?還……」
往下半句唐見微不太好說,衛慈替她說了:
「還要讓這個皇子出生,是嗎?」
唐見微笑了笑,衛慈說的正是她所想。
衛慈道:「在瀾貴妃還是婕妤的時候,瀾家其實已經如日中天,先帝親封的輔國左丞便是瀾家最重要的一支。這成天找天子茬,暗中聯盟各個不安分世家的老東西,就是瀾貴妃的親阿耶。你應當也知道,天子不封后,貴妃便等同於後。一旦封后,家中直隸親眷便要離京避嫌。那瀾丞相所有的勢力網絡全都在博陵,一旦離開博陵,便與致仕歸田無異了。」
唐見微精神一震:「原來封瀾氏為貴妃,便是剪除瀾家力量的手段!妙啊……但這老賊若是離開京城,繼續在暗地裡謀劃的話,豈不是更難發現?」
衛慈笑道:「他離開京城可不是孑然一身,除了他這一支的妻小全部滾蛋之外,還附送暗探十人。不怕他暗室私心,一旦老賊放鬆警惕胡作非為,正好送他謀反抄家一條龍。」
聽完衛慈所說,唐見微驚嘆這權謀之術果然水深,她自覺聰明,可是封瀾氏為貴妃這一招以退為進,可是讓她開了眼界,回頭一定要跟阿念說!
如此一拆解,唐見微明白了:「所以瀾家失去了瀾丞相這重要的中堅力量,便想著速速與吳家聯姻,鞏固實力,是這樣嗎?」
衛慈看著唐見微,慈祥地微笑。
唐見微:「?」
「算是其一。」衛慈將酒杯一放,整個包廂之內酒香四溢,唐見微低頭一看,才發現新上的兩壺酒已經被衛慈喝了個精光。
唐見微:「??」
這也太能喝了吧!
「再來一壺。」衛慈面色如常,且濃妝之下實在看不出她到底喝多了沒有。
唐見微不敢給了,再喝下去喝醉事小,醉死事大,借她仨膽子她也不敢再給。
「殿下,您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若是殿下喜歡,回頭這酒我給您送到府上慢慢品嘗。」
唐見微勸著她。
衛慈緩緩地點了點頭。
唐見微聽權謀之術聽得入迷,忍不住問:「您剛才說剪除瀾丞相只是其一,那其二其三呢?」
衛慈也沒再討酒,只是說:「回去問問你家童長思就知道了。」
唐見微:「……」
衛慈臨走時還不忘再交待唐見微一句,她行卷一事放在茂名樓最醒目的地方。
「是,殿下放心吧,草民一定照辦。」
衛慈從包廂下樓時,她那位小家臣全程走在前面,怕她喝多了摔下去那可得出大事,抬著手想要牽她,被衛慈拒絕了:
「本宮可以自己走。」
唐見微也看出她應當是喝多了,可是貴為長公主,心氣兒高得要命,不想承認不勝酒力。
唐見微也很緊張地跟在她身後,要是衛慈一個不小心載下去,她肯定能一把將她拎起來。
沒想到衛慈還真厲害,這三壺酒唐見微若是像她那般猛喝,估計這會兒已經吐了,衛慈卻還能自個兒下樓梯,走得挺穩當……
家臣看衛慈似乎沒喝醉,便去牽馬車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衛慈一個晃蕩,還差三個台階,她一腳踏空。
唐見微「哎」一聲都沒來得及喊全,眼看衛慈就要摔下去,她伸手一拽,居然沒拽到衛慈。
糟了。
要是衛慈在她茂名樓這兒摔傷,她那感情甚篤的天子妹妹不得來將茂名樓拆為平地啊。
幸好有人抱住了她。
「殿下。」
陶挽之不知何時來了,衛慈跌落的時候她迎面將她抱住,看得出來平日裡頗有鍛鍊,這沒頭沒腦地一撞,她居然能將衛慈穩穩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