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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硯似乎看出了她們的疑問:「回頭再跟你們解釋,現在先離開再說!」
唐見微拿了劍,吳明硯帶著她們在這到處都是小路、迴廊的府邸穿梭,有時候吳明硯需要想一想,有時候則走得極快。
躲開了三、四位守衛,她們終於見到了一個後門。
「等等。」
吳明硯十分謹慎地讓她倆蹲到草叢之後,下巴往西南方向抬了抬。
她倆順著吳明硯的指示看去,見樹上有一非常隱蔽的塔台,有個弓箭手藏在塔台里,雙眼如鉤,正在監視目所能及的範圍內所有的風吹草動。
居然還有塔台,這是私宅還是城門啊?
塔台極高,若是冒險上塔台的話必然會被發現,那弓箭手看上去注意力非常集中,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下如何是好?
唐見微和吳顯容相互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吳明硯做了一個讓她倆全然沒想到的舉動。
她從後背的包袱里抽出來一個東西,弓箭。
吳明硯:「你倆後退。」
唐見微和吳顯容震驚地看著吳明硯:「你會射箭?」
吳明硯引弓:「射著玩的。」
可她射箭的姿勢極為挺拔,弓弦被拉滿,絲毫不像是隨便玩玩的模樣。
塔台距離她們有百步之遠,還有許多枝枝葉葉干擾,唐見微這等射箭好手都未必能射中,吳明硯看上去卻是胸有成竹。
唐見微乃是個騎射好手,見吳明硯的動作便知她深藏不露!
果然,一箭奪命!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塔台上弓箭手的脖子,剛勁有力,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
那人一聲都沒發出便倒了下去。
唐見微和吳顯容看呆了,同時道:「東小門射殺六皇子的人正是你?!」
吳明硯似乎對自己這一手神技全無激動之意,用再理所當然不過的鎮定表情對她倆說:「正是在下。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很崇拜我,讚賞的話等出去再說不遲。走!」
三人貓著腰抵達了後門,就在她們要溜之大吉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人在這兒!在後門!」
唐見微飛起一腳直接將門踹開,推著雙吳往外奔。
後門有輛馬車,是吳明硯早就準備好的。她們躍上馬車就要走,身後追兵竟來得比想像中還要快,前方亦有六位穿著禁軍鎧甲的騎兵圍堵。
「行啊,居然私自調用禁軍,吳顯意這腦袋是不想要了。」吳明硯抽出弓箭連放數箭,將身後的追兵逼退。
唐見微一劍狠狠割在馬屁股上,馬吃疼狂奔,直衝著騎兵撞去!
馬車裡放著吳顯容的鞭子,沒想到吳明硯還挺有心!
她拾起自己的趁手武器,為唐見微開路!
發狂的馬匹有飛射的箭矢和皮鞭護航,直接將騎兵們撞開。
「追!」騎兵在身後緊追不捨,吳顯容鞭長莫及,吳明硯站在馬車上抬臂便射。
路窄,本該是箭矢發揮威力的大好時機,可這幾位騎兵訓練有素,抽劍抵擋,竟將吳明硯射過去的箭擋得七七八八。
吳明硯帶來的數個筒箭轉眼射了個精光。
有一人中箭落馬,但還有五人緊追不捨!
……
今日上巳節,博陵依舊只有一扇城門可以開啟。
只允許必要的秘史、軍機情報和運送食物的商伍進出,且都需嚴格審查,等人走後立刻關上,閒雜人等不可能穿行。
城門令已經有兩夜沒睡了,依舊精神抖擻,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可疑人物。
遠處有一匹馬揚著塵土而來,吸引了城衛們的注意力。
馬上人歪歪斜斜地掛著,直到奔得近了,城衛們才發現此人後背上插著三支箭,已經奄奄一息。
「報……封縣,告急。有伏兵,攻,城……」那人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後就咽了氣。
「封縣告急?」城門令不解,「為何塔樓沒有看見警示的烽火?」
封縣是博陵南邊最近的一個縣,若是有任何戰情都會起煙,以警示博陵和周遭各縣。
博陵塔樓的確未收到烽火預警。
城衛聲音有些哆嗦:「莫非……攻勢兇猛,封縣根本沒有時間起煙?」
城門令立即讓人將戰況上報,此時,城牆上的城衛大喊:「城門令!有大軍接近博陵城門!」
「什麼?多少人?!」
「太遠了還看不清,但起碼有數萬……」那城衛還沒說完,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勁風,眾人抬頭一看,黑壓壓的竟是鋪天蓋地的箭!
箭如雨一般從高空紮下,城牆上的城衛們頓時被射殺一大片,黑色利箭橫掃大地!
耳邊是無數的慘叫,城門令一個滾身躲到了掩體之後,聲嘶力竭地大喊:
「敲鐘!快敲!」
回應他的並非是警戒全城的鐘聲,而是城牆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砍殺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城門令冷汗頻生,注意力高度集中時,連自己的腿上中了箭也不知道。
他全然顧不上其他,一心只想著要敲鐘——
敲鐘!
城門令抬頭看向城牆,發現那兒剛才還有的喊殺聲,如今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