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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葛尋晴這般親近,便是同性好友之間標準的親近方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邪念。
可葛尋晴心裡沒有邪念,卻讓石如琢備受煎熬。
葛尋晴的親近並不會讓石如琢感覺到有什麼噁心反感之意。反而,心動的感覺隨著親密的靠近,愈發明顯。
葛尋晴這一翻身,臉直接面對著石如琢,距離極近,兩個人鼻尖都快要碰到一塊兒了。
石如琢本能地將腦袋往後挪了一些,心上卻像是有一隻貓爪,不停地撓著她,目光也控制不住地從葛尋晴的眼睛往下移。
掠過她高挺的鼻子,落在了她嬌嫩的唇上。
石如琢心動萬分,腦海里浮現在銷金窟的那段時日,每夜瞧見的香艷場面,忍不住抬起雙臂,嬌媚地攀上葛尋晴的脖子,從她的下巴往上蹭,含住了她的雙唇……
「嗯?你不會耍賴,不說吧?」
葛尋晴一開口,石如琢立即從方才的幻想中醒來。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
石如琢羞赧萬分,為什麼自己會幻想和仰光親密……還是以那般狐媚的姿態靠近她。
石如琢立即翻身而起,走出了車廂,不想讓葛尋晴發現自己一臉血紅。
「你怎麼啦攻玉,不說就不說嘛,我又沒逼你說。好啦你快點進來吧,外面多冷啊!」
此時她們已經到了蒙州南邊的遂州,這兒的氣候跟博陵比起來已經是截然不同。
只有正午時分會有一個時辰的陽光,帶來些溫暖之意,而太陽很快就會被烏雲甚至是風雪掩蓋,寒風四起。
她們一行人馬已經穿上了冬衣,依舊覺得很冷。
這還是臨夏時節,還沒到北疆地界就已經這般難捱,可想而知再往北的蒙州荷縣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葛尋晴知道攻玉身子骨沒多強壯,早上還硬將一件最厚的襖子給她穿上了,此時攻玉自己就一件單衣外面套了件舊裘衣罷了。
外面寒風肆虐,她還跑出去,也不怕凍出個好歹。
「沒事,我不冷。」石如琢坐在車駕一旁,血紅的臉色已經消去了一些。
葛尋晴看她單薄的背影,將自己的襖子脫了下來,把她裹住。
「嗯?我不用……」
石如琢掙扎著要脫下來,葛尋晴不答應:
「你把我當小孩似的照顧,你可知我也擔心你?別咱們還沒到蒙州你就病倒了,那我可得難過內疚死了。乖阿器,穿著吧。」
葛尋晴有時叫她的表字,有時叫她的小字。
無論怎麼稱呼,都顯得親切。
葛尋晴也不進去,捲起的車簾坐在石如琢身後,指著遠方的天際:
「你看!」
石如琢順著她的指尖望去,在她們的馬車所行使的山崖之外,一片望不到頭的群山之巔,灰濛濛的天際有一絲裂縫漸漸被扯開。
金光從裂縫之中強硬地擠出來,投下一片溫暖的陽光,照亮了遠處的山巒。
「好美啊。」石如琢被這雄偉的場面吸引住了。
葛尋晴說:「真的好美。那兒就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凌冽的寒風中,葛尋晴趴在她身後,即便在這麼苦寒之地,葛尋晴依舊能尋覓到難得的美意。
石如琢很想要往後靠,靠入她懷裡……
「關於以前的事,其實有件小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葛尋晴:「嗯?」
「你是在書院裡,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石如琢回頭看著她笑,「那個時候沒人願意和我說話,久而久之我也就變得自卑又自閉。但是,你跟別人不同,你不嫌棄我,願意和我聊天。」
葛尋晴實話實說:「是麼?我是第一個跟你說話的人啊?我其實就是隨便閒聊一下,你居然還都記得。」
「記得啊。」石如琢莞爾,「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葛尋晴心情大好:「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做了這麼多好事呢。其實也不是嫌不嫌棄的問題,我這人吧你也知道,就好交朋友。那時候你呢……」
葛尋晴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當時在白鹿書院的往事。
在她口中總是有那麼多瑣碎卻有趣的小事,和許許多多石如琢根本不認識的人。
哪怕是一件對別人而言毫無意義的事情,只要葛尋晴喜歡,她都能一直記在心中。
她的世界從來都是這麼廣闊,永遠帶著熱切、真誠和純粹。
這是最感染石如琢,最讓她珍惜的部分。
在陪伴著葛尋晴往蒙州去的路上,這十多天來兩個人朝夕相對,一起看山看海看風雪,聊了許多,也一同睡在馬車之內。
每每靠近葛尋晴,都讓石如琢倍感煎熬。
石如琢發現自己心裡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情感正在蠢蠢欲動,想要破土而出。
這種感情她並不陌生。
只是曾經它有些模糊,且只有在和葛尋晴靠近的時候才會產生。但這十幾日的相處,讓她無比清晰地察覺到,且確定了。
那是欲望。想要擁抱、親吻葛尋晴,甚至想要更深地與她融合的欲望。
十八歲的年紀,情愛繞腦,喜歡的人又在身邊,即便烈火焚身也無比正常。
但石如琢沒法說服自己跨出最後那一條線。
越是了解她喜歡的人,她越是明白,這個人的腦子裡藏著的,是大千世界的稀奇,是無數有趣的人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