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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長孫胤握住了。
唐見微第一次在婚宴上見到長孫胤的時候,就發現她戴著這枚玉扳指,而今天依舊帶著,可想而知這是她隨身佩戴的飾物。
而這玉的顏色唐見微更是認得,乃是萬向之路的盡頭,流火國特產的純藍玉製成,整個大蒼能尋到的恐怕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這枚玉扳指極其貴重,往往是特定的身份象徵,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她居然捨得將其送給自己。
「你與阿念成親,我還未送你什麼禮物,這就算是老婆子的一番心意吧。」長孫胤道,「它跟隨了我近三十年,我跟它頗有感情,只希望在老婆子入土之前,將它交給值得託付的人。阿慎,你值得擁有它。就像阿念一樣,終有一日你會看清她的價值。」
唐見微陷入了沉思。
長孫胤到底是話裡有話,說一藏十,讓她聽得心裡七上八下,諸多猜測浮於心頭。
長孫胤和她說完便起身,與在一旁等候多時的丈夫並肩而行,準備回程的行裝。
唐見微看這二人並沒有牽手也沒有挽著手臂,但不時交談的模樣,就像是時光從指尖划過時的感覺。
摸不著,但它卻以無法忽視的方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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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書院一行人在午膳時分總算到了奉縣,由當地的兄弟書院的學生們來迎接她們,帶她們到當地驛站安頓。
下了馬車,童少懸她們一個個呵欠連天,跟幾百年沒有睡過覺一般。精神不濟渾身發痛,胳膊一抬,都是咔咔的響聲。
葛尋晴帶頭哀嚎,被孟先生教育:「身為學子,不求你們能如前人一般懸樑刺股,起碼也要修身養性,不能讓自己墮落。聖人曰,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你們若是能明白物質誘人墮落的道理,便是距離聖賢更近了一步。」
葛尋晴一個呵欠已經在喉嚨口,沒敢再打出來。
孟先生果然接著說:「那麼,聖人這句話收錄在那部經典之中?葛仰光,你來回答。」
葛尋晴快瘋了:「孟先生求您了,咱們是出來春遊踏青的,能不能讓我好好打個呵欠賞賞春光啊?回頭咱們回到書院之後,簞食還是瓢飲我都無怨無悔!」
孟先生看著她,唉聲連連,走開了。
到了縣裡,驛站可比官道上的要舒適一些,起碼不用睡那硌死人的大通鋪,童少懸和葛尋晴白二娘一間屋,還空出來了一個鋪位。
同班趙二娘路過她們房間的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還有鋪位之後,立即把包袱給甩到了床鋪上。
「哎,你們該感謝我。」趙二娘賊賊地笑。
葛尋晴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疑惑地問她:「感謝你?感謝你什麼呀?」
「感謝我為你們填滿了最後一個鋪位,不然的話你們可要和那臭石頭一屋了。」
「臭石頭?那是誰?」
童少懸聽出了這趙二娘在譏諷石如琢。
石如琢家境貧寒,估計和夙縣很多貧苦人家一樣,別說熱水,家中可能連澡房都沒有,更沒有買薪柴燒水的閒錢。
平日裡只能用篦子梳理頭髮,拿衣服去曬一曬,算是清潔。
都是姑娘家,若不是家裡困難,誰願意髒兮兮的?
「臭石頭你都不知道?可不就是那寡婦的女兒。哎,那六嫂的包子可真難吃。童長思,你說你花這閒錢,我都替你心疼。你把她弄來,可誰也不願意搭理她,她也一聲不吭跟個啞巴似的,弄得大伙兒都不舒服……」
童少懸站起來就要和那趙二娘理論,卻見葛尋晴和白二娘已經上前,一把將她的包袱丟了出去。
趙二娘叫道:「你們做什麼?!」
「不做什麼。」葛尋晴平日裡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可一旦拉下臉來也是十分唬人,「這個鋪位是我們給石如琢留的,誰讓你胡亂放東西了?!」
「你們有毛病吧!」
雙方在門口吵了起來,童少懸發現石如琢在門口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
石如琢依舊如平時一樣,低著頭不說話,手裡抱著六嫂給她收拾好的包袱,整個人灰撲撲的,無論誰如何欺負她,她只當沒有聽到。
不知道是不是和急性子的唐見微呆的時間長了,童少懸見到她這副溫吞的樣子格外上火,上前拉住她,將她拉進了屋,讓她把包袱放下。
石如琢有點兒內疚:「我不住這兒了。這裡留給你們朋友吧。」
童少懸對她說:「你就是我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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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陵應考四人組總算到齊啦!
【這篇文的確會比較長,我希望能好好展開這個虛構的世界,讓它變成另一種真實的存在。
展開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人們的愛恨情仇,描繪成長和相伴的溫暖。
養丞即養成,養成系是會慢一些,但是劇情和感情線都會在的。我會盡我所能將它寫好。】
第71章
長孫胤和宋明玉要走了, 童府上下一塊兒送他們離開。
童長廷打算和柴叔一塊兒護送他們回菿縣,臨走之時宋橋萬分捨不得。
雖說比起博陵之類的北方城池,菿縣的確不算遠, 可是來回也是好幾日的奔波,耶娘年紀漸漸大了,受不起這種奔波。而宋橋這邊一大家子的人也有很多事情需要照顧, 只怕往後相聚的日子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