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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如琢重金招募了不少高手藏於府內,若是這些瀾家人敢輕舉妄動,能在眨眼之間將他們射成篩糠。
如今的石如琢瀾不再懼怕瀾家人,反而樂意瀾家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最好瀾家人能主動挑釁,她便見一個殺一個,回頭無論京兆尹還是御史台要清算,她也都能落下一個自我防護的名頭,誰也彈劾不了她。
「讓他們進來。」
石如琢將石青色的外衫脫了,遞給阿卉,讓阿卉先下去。
阿卉得令,抱著小黑退下。
即將離開之時,見石如琢坐在矮榻上,眼神飄向呂瀾心。
呂瀾心似乎跟她心有靈犀,立即伏到她懷中,圈著她的脖子,親密無間。
這場景又出現了。只要一嗅到瀾家人的氣味,石姐姐就會撤掉和呂姐姐之間的藩籬,允許她主動接近。
阿卉在心裡哀嘆了一聲,摸著小黑毛茸茸的小腦袋,退出了院子。
瀾家人被石府奴僕領著到寢院門口,他們大老遠就看見前方燈火明亮之處,有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
寢院兩側種滿了可以藏匿暗衛的大樹,長風一吹沙沙作響,激得人後脖子一陣陣反常的涼意,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瀾家為首男子面生得很,這些年石如琢對瀾家上下了如指掌,竟還有讓她不熟悉的家奴。
「石主事。」瀾家家奴對她還算客氣,「聽說我們大娘子在石府,主母讓我們來帶大娘子回府,有要事相商。」
石如琢覺得好笑:「你要她回家跟她說便好,與我說得著嗎?」
嘴上兇悍不容情面,石如琢卻伸手攬著呂瀾心的腰,讓她靠得更近一些,鼻尖從呂瀾心的臉龐上掠過,似乎在嗅她的香味,欣賞她的花容月貌,聲音也變得輕柔、妖冶了:
「你直接問她,她想回家,還是想留在我這兒。」
呂瀾心專心凝視她的臉龐,將要不要的距離被呂瀾心主動拉近,磨著她細嫩的唇,甚至想要直接啟開她的唇縫。
眼前這香艷的場面,將瀾家幾位熱血方剛的小郎君看得口乾舌燥,眼珠子都直了。
石如琢沒有被人觀賞的興趣,假意和瀾家人說話,將唇移開了:「若是沒旁的事,諸位可以離開我石府了。」
「咳……還是有的。」為首的男子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之後道,「主母交待,若是大娘子不回的話,這裡有四位成親的人選,生辰八字和畫像都帶來了,請大娘子過目,儘快選定,主母也好安排親事。」
「哦,這樣,拿來我看看。」呂瀾心伸手討要,那人正要將八字畫像等物送來,石如琢伸手一壓,將物件給壓在案上,沒落入呂瀾心的手裡。
「你若看了,便從我石府滾出去。」石如琢陰沉著臉對呂瀾心道。
「噯,聽到了吧。」呂瀾心雙手交疊在石如琢的肩頭,臉龐依在自己的手背上,「不是我想惹瀾娘不高興,而是我夫人不讓。這樣吧,你回去跟我瀾娘說一聲,就說訂婚的事我也沒轍。別說我這身子早也給了石主事,尋遍博陵也沒什麼好人家會要,便是這一顆心也無法從石主事身上抽離了。」
呂瀾心在石如琢耳邊嘴一張一合說得極慢,熱氣流烘著她的耳朵。
石如琢依舊端雅地坐著,從耳尖到耳廓卻是全紅了。
呂瀾心就像是逗弄不夠似的,故意在說最後半句話的時候往前湊了湊,鮮艷的唇脂點在石如琢敏感的耳垂上,讓她渾身一機靈,閉上眼睛,坐得更直了。
石如琢知道瀾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會拿著八字和畫像來給呂瀾心定親,便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回到瀾家的掌握里,豈會因呂瀾心三言兩語就退縮?
沒想到,瀾家人還真走了。
「既然如此,我們便回去跟主母通報了。」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收了起來,一行人向呂瀾心行禮,離開了石府。
人一走,呂瀾心就迫不及待地環住石如琢的腰:「我乖不乖?你不讓我看我就沒看,今日如何獎勵我?那些個無聊的小道具都玩膩了,沒勁,我今天想要你……」
原本還在腦中將古怪的節點一一梳理,聽到呂瀾心這一串不假思索的話,石如琢算是明白那些詭異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了。
「你就這麼喜歡做戲?」石如琢厭煩地將她揮開,直接站了起來,留給她「無聊」兩個字後,便趿著木屐提上插於石像上的燈籠,離開了院子。
呂瀾心看著她遠去,撇了撇嘴,重新臥到還帶著體溫的軟塌上。
真沒勁,越來越精明,越來越瞞不住她了。
瀾宛派來的人石如琢覺得臉生時,就已經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呂瀾心和瀾宛積怨已久,瀾宛將呂瀾心所知曉的所有情報一一更改,便是不再當她是瀾家人,如今她倆形如陌路,在外面看來她倆已經決裂。
別說瀾宛奸邪詭詐又冷心冷肺,即便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面對出賣家族的女兒,恐怕也不會再來管她跟誰定親——即便說了呂瀾心也不可能聽她的話,瀾宛何必多此一舉,反而落了下成。
在加上呂瀾心太過明顯的目的,這麼一梳理,石如琢便明白了,方才這行人不是瀾宛派來的,而是呂瀾心設計的無聊遊戲。
難怪他們可以大搖大擺進入坊內,肯定是呂瀾心給的通行符牌。
呂瀾心知道石如琢面對瀾家人時,為了氣瀾宛,便會故意和她親近。她倆越是親近,瀾宛得知後便會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