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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吳御史被你氣得,恨不得頭髮都炸起來了!咱們阿念可真厲害,龍潭虎穴都敢闖,而且還直接奪寶成功!我夫人怎麼這麼厲害呢!」
唐見微開心地在童少懸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童少懸微笑著看著興奮得跟只亂蹦的小兔子似的唐見微,謙虛道:
「都是平日夫人教導有方。再狡猾的人也比不上我家夫人的一根小指頭。常年在家與夫人鬥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出門橫掃千軍只不過是小事一樁。」
「嗐。」唐見微樂呵呵地揮了揮手,「甭給我戴高帽了,這都是你自己聰穎,我可不邀功。」
「夫人何必客氣,都是你的功勞啊。」童少懸握住她的手說,「六嫂這邊算是暫時有了個保證,不過,之前的事夫人是不是也該和我說個明白了?」
唐見微:「……咱們快去找阿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吧!」
說著唐見微就要放開童少懸的胳膊,想要掙脫她。
童少懸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說話之前就把這手給握牢了,這會兒唐見微要逃,童少懸一下給她拉了回來。
「上哪兒去啊唐見微,你這是在躲我,不敢和我說清楚嗎?」
「我怎麼不敢了?」
「那你倒是說啊,你和那吳御史認識?」
「不認識,真不認識。」
「那你在進屋前一番話是何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想告訴我啊?」
來來回回幾句話之後,童少懸是真的有點急了,大眼睛盯著唐見微眨都不眨,萬分著急又可憐兮兮。
唐見微最看不得她不如意的樣子,一點兒都受不了。
而且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更何況是最為親密的伴侶……
雖然這事兒對唐見微而言頗為丟臉,但她還是如實告訴給童少懸了。
童少懸聽完之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我不就是怕你吃醋麼?舉告一事關係到六嫂的性命,不可兒戲,我怕你情緒會受影響。」
「在你心裡我是那麼幼稚的人?」
「有時是挺幼稚的。」
「??」
「但大多數的時間裡都無比可靠,無比厲害。」
唐見微嘴甜得要命,恨不得將童少懸夸上天。
童少懸:「也就這時候會誇我。」
唐見微大呼冤枉:「怎麼可能!我平時還少誇你了?我知道了,這是在暗示我多誇你呢是吧?行,我記下了。」
「你可真會胡亂給人按罪名。」童少懸感嘆道,「下次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跟我說吧,我不是你所想那么小氣的人。就算真的是吳顯意,我也會以大局為重的。」
唐見微眼裡亮晶晶地看著她,嬌聲道:「咱們阿念怎麼這麼棒啊。」
童少懸被她嬌軟的聲音弄得心癢……
但此時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立即將思緒拉回來,和唐見微一起加快腳程回去找石如琢她們。
又租了馬車往回走,在回去的路上,稍微放鬆了一些的唐見微靠在她肩頭睡著了,童少懸卻是沒能入睡。
「吳顯意」這三個字縈繞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吳顯意才多大年紀啊,已經是監察御史里行了?
察院乃是御史台下司,監察御史里行下一步便是監察御史。
很多監察御史每年負責稽查,積累經驗和政績,再回到中央時便會被提升,一提升就是六品,這是條讓人饞紅眼的通天大道。
按照唐見微所說,這個吳家家裡都是當官的,乃是博陵望族,吳顯意得是衝著御史台的一把手——御史大夫去的吧?
那可是大蒼的利劍,手握最高監察之權的三品大員,等同於丞相!
大蒼中樞之內,三品以上都是無實職無實權的「贈官」,只賜予有重大功績之人。
而手握實權的職位,三品一般就到頭了,能到四五品那都是人中龍鳳,重臣顯貴。
吳顯意是不是已經不往地方走,留在中樞了,這才沒遇到她?
想到此環,童少懸哪還有睡覺的心思?
她還有兩年才應試,等她初入朝堂時,這吳顯意不會已經是個高官了吧?
這麼一想童少懸極為緊張,恨不得當場將她的作品卷集掏出來瘋狂改寫一番。
……
吳明硯拿著舉狀上到三樓,三樓的窗邊坐著個女子。
那女子和吳明硯年紀相仿,但吳明硯是監察御史里行,而這女子已經卸掉了「里行」二字,是監察御史了。
女子著一身輕便的胡服,髮髻一絲不苟地繫著,素雅英氣的面龐有明顯的倦容,本是一雙極好看的明眸,卻因疲倦和心事,顯得晦暗深沉。
吳明硯下去聊了這麼久,吳顯意還坐在窗邊,手邊煎好的茶都沒法喝了。
吳明硯幫同僚兼好友將茶倒了,重新去煎。
從三樓的窗邊能夠直接瞧見雙福客棧的前堂,吳顯意坐在這兒看了許久,人都沒影了她還在看著。
仲夏熱流不時從窗外滾進來,她似乎完全察覺不到熱度,如同一座不知冷熱不會言語的石雕。
「喏,舉狀。」吳明硯坐到吳顯意對面,將舉狀張開,「這舉狀寫得真不錯,我還是第一次見著文筆這般犀利又秀美的舉狀。字也寫得好看,但能看出來不是一個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