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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是真的嗎?長思,為何你從未提及?」
「當真是『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童少懸:「……若你能將
同窗:「……」
童少懸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上頭,不要被唐見微的外表迷惑。
每當她有這種情緒的時候,多少都有點懷疑自己是否太過粗俗,居然會被一張臉皮誘惑。
如今看看同窗門的表現,她便知道著了道的不僅是她一人。
童少懸告誡大家:「不可一葉遮目,『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以筳撞鐘,豈能通其條貫,考其文理,發其音聲哉』。」
同窗道:「聽長思這意思,和這種絕色美人共結連理,竟還心懷埋怨?」
另一同窗再道:「長思這是得了便宜賣乖。」
童少懸正要反駁,葛尋晴用胳膊肘瘋狂肘她:「嫂子叫你,叫你呢!」
唐見微還真的在對她招手。
晨光之下唐見微雲鬢花顏險些晃瞎了童少懸的眼睛。
這一日唐見微依舊穿著博陵府里最時興的白鳥裙,即便炸著油條也毫不怠慢,從身後繞到兩臂的帔帛垂漫飄逸,莊麗若仙。
雙垂髻襯得她靈動可愛,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纖纖細指對著童少懸的方向往掌心裡攏了攏,朱唇嬌俏,揚起一個飽滿熱切的笑意。
待童少懸將這一切從眼底消化入心底的時候,她的身子自行動了起來,響應了唐見微的召喚,走到她面前。
唐見微將三根油條裹好,遞給童少懸:「拿著。」
童少懸愣愣地接過。
又遞來一個鼓鼓囊囊的銜杯牛皮壺:「這也拿著。」
不用說,裡面自然裝的是豆漿。
等候的客人們其實瞧出來了,但嘴上還是要起鬨:
「唐老闆不厚道,怎麼還讓人插隊?」
「可不麼,咱們都在這兒老實候著,卻教這小娘子搶在了前頭,這是何理?」
唐見微道:「這是我家夫人,三根油條和豆漿都是我一早為她預留的,只待娘子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便取給她。」
眾人瞭然,全都用艷羨的眼神瞧童少懸。
童少懸低著頭,仿佛是被囚車拉著遊街的死囚,快要被大家的目光燒成焦炭。可手中的油條正散發著陣陣香味,透過粗布也能感覺到油條的飽滿和酥脆的質地,讓她難以拒絕。
唐見微仿佛感受不到任何侷促,天地之間只有她們二人似的,略靠近童少懸道:
「估摸著以你的食量吃半根就了不起了,剩下的你大可分給同窗。這油條是兩條面片並在一塊兒的,從中間一撕就開,很好分扯。不是我小氣不多給你幾根,你也瞧見了,候著的客人不少,若是給得多了只怕人家會不樂意。你可別生我的氣。好了,你快去書院吧,這兒油味兒重,別熏著你。傍晚早些回來,我備好晚膳等著你。」
唐見微沖她眨眨眼,完完全全是和自家人說話時親密從容的姿態。
她又一次被唐見微這個女人弄得暈頭轉向,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或許昨晚的葷話是真,今晨的呵護也是真。
唐見微完全不知道昨夜那句私下計較的惡言,不僅被童長廷聽去,童少懸本人當時也在場。
到了此刻,童少懸搖擺得有理可依,唐見微妥帖得恰如其分。
童少懸拿了油條豆漿回來,同窗們稱羨不斷,她按照唐見微的話將油條分出去,自己只留下半根。
分得剛剛好。
一行人走進山間長階。
「早就聽聞油條西施做的油果子好吃!早就想吃了,每每瞧那候著的人便只能作罷。沒想到今日託了長思的福,總算是吃到了。唔——好脆啊,這口感,道一句天上有地下無也不為過吧!」
「好吃好吃!」
「長思妹妹,我可羨慕死你了!」
「先前倒是咱們不著道胡言亂語了,原來咱們長思和娘子的感情好得很吶!」
童少懸被一口油條一口豆漿相互融合襯托的美味感染得一塌糊塗之時,一時間忘記了反駁。
感情好不好暫且有些混亂,不過,定不會懷那紈絝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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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懸(捏緊衣襟):沒想到你是這種禽獸!
唐見微:你是不是拿錯我的劇本了?!
童爸:……打擾了
第30章
童少懸回到白鹿書院時, 發現唐氏早點攤的生意已經做到書院學生們的身上。
沒有住校舍的學生們不是拎著油條來學堂,就是已經買過吃完了。
更有買了十多根油條分給好友,賣力幫唐見微吆喝買賣的。
童少懸坐到書案前, 將一卷卷的書卷抱出來的時候,被油條嘎嘣嘎嘣的脆響聲以及對油條西施的美貌瘋狂議論的話填了一耳朵。
這個女人當真厲害, 童少懸不禁想道,賣個油果子居然都能賣出這等動靜,著實讓人嘆服。
大家還未將「油條西施」與「童少懸御賜的妻子」這兩個身份聯繫起來,葛尋晴蠢蠢欲動想要說,被童少懸一個眼神拿下——
若是還想我幫你對付孔先生,便老老實實閉嘴。
葛尋晴一張快嘴被堵,憋得渾身難受,居然拿起書卷開始自覺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