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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襲在心裡訕笑一聲。
果然是找好了那李立珂當替死鬼。
這瀾宛謀事一向不會不想後招,這李立珂想必是她一早就埋進去的替罪羊。
若是呂瀾心能夠出色地完成這件事必然好,可若是失敗,李立珂的腦袋便會代替呂瀾心被架在鍘刀之上。
恐怕呂瀾心護送與否,她們都想好了不同的說辭。
這李立珂乃是沈家的入贅女婿,若是要按叛國大罪查辦的話,博陵沈家得一下子栽進去一半的人。
看來她們是要棄卒保帥了。
衛襲道:「按照呂愛卿的意思,令嬡不僅無罪,反倒有功?」
瀾宛這時候站了出來說:「陛下,典客令有三罪。一不察下屬之禍心,乃是不察之罪;二丟失官符,此乃失職之罪;二罪並為懦弱不職,不持士行,這是其三。呂瀾心不配典客令之位,還請陛下革職查辦。」
衛襲不緊不慢道:「典客令受了重傷?如今在府中養傷?」
瀾宛:「正是。」
衛襲道:「典客令為護官符而傷,便是為了阻止惡黨而傷,朕可是要去探望一下典客令了。」
衛襲明擺著要去察驗呂瀾心的傷勢,也是為了去驗證瀾宛和呂簡所言是否屬實。
瀾宛推拒道:「典客令傷重,只怕會驚擾聖心。」
衛襲沒搭理她,即刻起駕,前往呂府。
在呂府臥房之內見到呂瀾心之時,她折斷的左臂裹於胸前,嘴角破了一個大口,雖已結痂,卻依舊面貌可怖。
「陛下……」呂瀾心想要起身行禮,卻無法動彈,似乎身上也受了傷。
衛襲沉著眼眸,握住她的左臂,感嘆道:「免禮吧。文御為護官符竟受了這麼重的傷,朕真是心疼啊。」
說著握她的手間加重了力道,漸漸往反方向施力,呂瀾心額頭上立即蒙了一層的冷汗。
呂瀾心咬著牙強忍著,無奈道:「陛下這是……」
衛襲又道:「文御身上可傷到了何處?讓朕瞧瞧?」
說著跟隨衛襲的兩名女侍衛立即上前將被子和她的睡袍一併解開。
衛襲看了一眼,站起來道:「愛卿好好歇息,朕等著愛卿康復回朝。」
說罷,在呂府上下的行禮叩拜中離去了。
衛襲上了馬車,駱玄防一併上來問衛襲:
「陛下瞧見了?可是假裝的?」
衛襲冷言道:「呂瀾心斷手為真,身上的淤傷更真。這場戲演得可真賣力。這瀾宛心若蛇蠍,竟能對親生女兒下這般重的手!」
衛襲沉默片刻,問駱玄防:「舅舅,這呂瀾心若是要治罪的話,也不是不行,但……」
駱玄防微笑道:「李立珂既然是呂瀾二人推出來的替罪羊,那便讓他擔罪,立即下獄嚴加審問。他是沈家的贅婿,那沈家也必定參與此案,當盡誅之。至於呂瀾心麼,陛下不必治呂瀾心的罪。呂令不僅沒罪,還該嘉獎提升她。」
衛襲沉默了幾息,很快想明白了駱玄防之意,欣慰道:「幸好朕身邊還有舅舅。」
她讓車駕不必回自己的寢宮,今夜她去瀾貴妃所居的朝華宮。
很快整個中樞和後宮都知道,天子一入朝華宮便是七日,與瀾貴妃恩愛相守如膠似漆,渾然忘事。
第208章
說回那日崇文坊童府。
吃午膳之前唐見微就去看了阿姿, 見她還在熟睡,吳明硯躺在一旁的軟塌上也沒醒,她就先去用膳了。
吃完飯後, 唐見微和童少懸領著紫檀一起去柴房, 門一推開憧舟就睜開眼睛, 她抬頭見是這兩人便重新躺下,仿佛重新變為一具悶不吭聲的屍體。
紫檀把食盤放下,就跟著唐童二人離開了。
憧舟聞到了極為誘人的飯菜香,一整日滴水未進的她即便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卻連眼都沒睜。
再去臥房內, 吳明硯正好睜開眼, 頂著一頭亂髮從軟塌上醒來, 肚子咕咕地亂叫,看到紫檀手裡的酒菜,跟餓狼見著小白兔似的, 立即猛吃。
唐見微有點嫌棄地問她:「吳御史今日不上朝嗎?」
吳明硯狼吞虎咽了一陣才騰出嘴說:「今日正好是我輪休……還有嗎唐三娘?你這手藝是真絕,太好吃了!」
唐見微:「……」
敢情你這是來蹭吃蹭喝的?
這吳明硯看上去精瘦精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文人模樣,結果飯量這麼大?一下子一人份就吃了個精光。
吳顯容還沒醒來,怕飯菜涼了不好入口,吳明硯就將她的那份也全都吃掉了。
吃完之後還想討一份小酥肉,唐見微說:「我可不想吳御史撐死在我們童府,不然回頭可真說不清。」
吳明硯摸摸扁扁的肚子, 意猶未盡:「行吧, 就吃個六分飽吧, 利於養生。」
唐見微和童少懸:「……」
吳明硯吃飽喝足, 向童少懸借了幾卷書, 說繼續待在這兒等著阿姿醒來。
童少懸這三日是得了天子的特許可以在家休養, 酒樓有三姐照看,閒來館阿周和小五他們也能打理,若是遇到擺不平的硬茬,他們也會派人回來通報。
所以唐見微今天也打算好好待在家中,哪兒也不去,也好讓肚子裡的孩兒穩穩噹噹跟著她歇一日。
申時過半,想必大姐和大嫂應該已經用過午膳,唐見微和童少懸都惦記著她們的狀況以及前幾日的去向,便來到東院敲她們的臥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