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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別館換了一批護院,根本不讓她進。
樊虞納罕不已:「我是你們大娘子的閨中密友!怠慢了我,你們大娘子不會饒過你們的!」
護院們臉色如鐵,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讓她靠近半步。
樊虞急了,想要硬闖,護衛們直接將她叉了出去,丟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樊虞腿和膝蓋都磨破了,但她感覺不到疼痛,心裡只有萬般不能理解的疑竇。
為什麼文御不見我?為什麼護院要將我趕出來?
為什麼……
樊虞在心裡為呂瀾心找了很多的理由,比如她有要事在身,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與她最親近之人也不行。
比如因為行卷一事,她與她阿娘有些齟齬,生怕阿娘會來找樊虞的麻煩,所以暫時不見她。
再比如……因為之前樊虞鬧的那點小脾氣,她也想鬧回來?
若是這樣的話,樊虞覺得自己還是能原諒呂瀾心的。
畢竟是自己鬧脾氣在先……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對呂瀾心冷淡那些時日。
等文御氣消了,就好好跟她道個歉吧。
樊虞在心裡想,她一定會好好道歉,好好與文御溫存。
畢竟快要應考了,若是去考試了她們又得多日不能相見了。
樊虞一直想方設法想要見到呂瀾心,終於有一日她如願以償見到,可是那時候呂瀾心身邊已經換了人,換成了以前和樊虞非常不對付的同屆舉子孟氏。
樊虞在見到她倆出雙入對的時候幾乎要氣瘋!
不顧禮義廉恥,撕開所有人,殺到呂瀾心面前,將曾經她贈予的信物,一枚冰玉抵到呂瀾心面前,質問她——
「呂文御!你可還記得我?!你怎麼能背著我與他人私會?!」
呂瀾心看了她一眼,便不帶任何情緒地移開了視線。
她甚至連一絲厭煩的情緒都沒給樊虞留下。
那一刻,樊虞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蠢的人。
她從呂瀾心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徹底的輕視。
這些日子為呂瀾心所想的藉口通通破碎。
沒有任何藉口,她就只是玩膩了,不再想繼續這場無意義的遊戲罷了。
呂瀾心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爛人。
她真的如傳聞中一樣,冷情絕義。
呂瀾心沒給她繼續吵嚷的機會,身邊的侍從將她驅趕開。
樊虞看著呂瀾心離去的背影,心仿佛被人砍了千萬刀。
從那以後樊虞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當年的考試自然名落孫山。
不過從第二年開始,她便振作了精神。
她發誓要向呂瀾心報仇,向這個玩弄了她的女人報復。
又一年,她考上了進士,成了中樞一名小小的校書郎,但因為精力從未放在仕途之上,所有的俸祿都花費在結交從五湖四海前來博陵赴考的舉子,以及奉承各路女官身上,她沒能升官,日子也過得十分清貧。
即便憑藉她自己的能力無法撼動呂瀾心一分一毫,可她相信呂瀾心不可能永遠逍遙。
她一定會找到一把能夠插進呂瀾心心臟的匕首。
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她看盡了呂瀾心身邊流水一般的紅顏,想要的一直沒能出現。
孟氏的下場和她差不多,也是玩膩了便被拋棄了。
但孟氏比她臉皮厚得多,也幸運得多,因為孟氏的文章得到了瀾宛的賞識,以瀾宛的名義向禮部推薦,高中當年的進士二甲第六。
孟氏兩年前被調地方,若是不出意外,歷經州縣之後,再調回中樞只怕是要繼續高升。
呂瀾心身邊又換了人了,依舊是漂亮可人的小娘子,但樊虞知道她從未真的動心,只是空虛無聊之時找一些玩物排遣罷了。
樊虞後來也懂了,當初和呂瀾心在一起的時候,呂瀾心為何會傾盡一切來討歡心,其實並非是討樊虞的歡心。
她只是想自己開心,樊虞心想,呂瀾心只是想要自我滿足,她想要的,只是填補自我的虛假的愛。
恐怕她與後來在呂瀾心身邊相伴過的小娘子們都一樣,在呂瀾心的眼裡,不過就是那蛐蛐那鬥雞,都是打發時光的消遣。
在樊虞暗中關注呂瀾心的這麼多年裡,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呂瀾心將誰真的放在心上。
因為呂瀾心看著這些女人時的眼神,與當年看著自己時一模一樣。
沒人能走進她的心上,她的心門似乎早就關了起來。
她看透了一切,誰都無法進入她心裡,誰也無法真正傷得了她。
直到石如琢的出現。
……
樊虞說完這漫長的故事,石如琢靠在牆後,不知不覺也就聽完了。
「現在你想起來了嗎?我是誰。」樊虞嘲弄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要是你這兒沒出問題,沒失憶的話,說想不起我的身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呂瀾心笑了笑說:「我沒有失憶,但也的確不記得閣下。說起來閣下既然知道我身邊紅顏不斷,必然明白我所遇之人無比之多。每年想要接近我,利用我的關係讓我兩位阿娘行卷之人數不勝數,光是去年就有近百人。這些年來與我沾上關係者何其多,要我一一記下,還真是為難我。而且閣下說的不錯,對我而言,你們不過是玩物罷了,我又怎麼可能記下玩物的名字?」